不多時,劉大夫被李嬤嬤帶進廳堂中,先是倉皇地跪地給墨寒詔行禮,然后又在墨寒詔不耐煩的催促下,連滾帶爬的給云暮璟搭脈。
他這一路上從李嬤嬤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顆心都七上八跳的。
他哪里知道,自己告發的野男人,就是太子殿下。
那一劑避子湯,大小姐避的,竟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天哪,他算不算扼殺皇室血脈?太子殿下要是知道,會不會殺了他?
云暮璟見劉大夫放在她腕口這顫巍巍的手,便明白劉大夫在害怕什么,便柔聲道,“你別害怕,殿下跟二妹妹兩情相悅,二妹妹才是殿下的正妃,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越過二妹妹懷上孩子的。”
“那副避子湯,雖是我主動喝的,但我覺得...”云暮璟說到這里,抬眸望向墨寒詔,眼底深處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只是這笑意,還摻雜無奈和輕微的苦澀。
“殿下應該也希望自己的第一個子嗣,是跟心愛之人所出,而非我。”
墨寒詔對上云暮璟的視線,身子有些微僵。
他抿抿唇角,想開口,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云暮璟是善良柔弱,但她并不傻,相反,她比一般女子心思反而更加細膩。
云暮璟講的,其實同樣也是墨寒詔心中所想的。
只是這些話,對云暮璟來說太過殘忍了,云暮璟是他的救命恩人,又為他傾盡所有毫不保留,他哪里舍得親口告訴她呢?
劉大夫瞧著墨寒詔沒有開口反駁,便明白云暮璟的話都是真的,也松了口氣。
看來太子殿下還是更加在意二小姐一些的,不過大小姐哪怕不及二小姐受寵,眼下也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側妃,更是殿下的第一個女人。
這大小姐啊,眼下有了靠山,便是今不同往日,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他對大小姐萬不能像從前那般隨意。
他在云府多年,一直是個小大夫,不得重用,倒不如...跟著大小姐搏一把。
想到這里,劉大夫細細把脈后,收回指尖,對墨寒詔道,“殿下,大小姐前不久寒熱剛退,又在偏院那種寒氣重的地方睡被關了一夜禁閉,一日一夜沒有進食,恐怕眼下也是沒力氣。”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給大小姐尋些好消化的粥食食用,再繼續服藥。”
云暮璟那瑩潤的眸子閃了閃,這劉大夫倒是個聰明人,知道她傍上太子,還不忘賣她個人情。
她還想著怎么讓墨寒詔知曉她昨兒為維護他被關了一夜,再讓墨寒詔感動一下呢。
這不,劉大夫直接從旁側擊告訴了墨寒詔,倒是省的她再費心思。
果然,此一出,墨寒詔周身的氣息霎時陰沉下來,那雙墨眸宛若利箭一樣掃過不遠處的云夫人和云將軍。
“禁閉?”墨寒詔嗓音摻雜些許寒意,看著他們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劉大夫是吧?跟孤好好說說,你家大小姐,是為什么...被關禁閉的?”
劉大夫如實稟報地道,“回太子殿下的話,大小姐回府當日,將軍和夫人逼問大小姐...當日私會的外男到底是誰,說要打死他。”
“大小姐為了維護殿下,頂撞了將軍一句,便被鎖進偏院,斷糧斷水...”
劉大夫本來還想添油加醋兩句,結果還沒等他話講完,墨寒詔清俊的面容已經陰沉如淵,宛若烏云覆蓋,仿佛下一秒,暴雨就要傾瀉而下似的。
“云將軍和云夫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墨寒詔冷笑地道,“孤就站在這,想打,不妨來試試?還借此來為難孤的側妃?嗯?”
云將軍和云夫人都是嚇一跳,急忙‘噗通’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