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子,一路上,王猛逢人就給別人炫耀自己的玻璃杯。
“瞧見了沒,玻璃杯,咱們寨子里自己做的!”
“你想要?沒有,老子才剛用上,老子媳婦都沒有呢!”
享受了一路眾人羨慕的眼神,王猛連走路都感覺腳底板帶風。
許青松倒是理智得多:“看來今后除了鐵礦,玻璃上也得多下些工夫?!?
他說的是玻璃的材料,今后也得安排一些人手去做。
謝知自然認同,不過提議道:“每種材料得分開讓人去做,免得制作工藝泄露?!?
許青松認同地點頭:“楚大夫人放心,此事自有我安排?!?
聽他這么說,謝知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不得不說,許老二對人心和人性的揣測和把握都很精準,她還是比較信得過他的手段的。
她思索后便道:“這第一批玻璃,就先在久安鎮試試水吧,之后再運去其他地方賣。”
“嘿嘿,也不知道久安鎮的肥羊們準備好了沒?我吳老三可要來了。”吳老三笑得露出了牙花子。
玻璃的出現在整個平安寨都引起了震動,一開始,眾人都以為,這是花了大價錢從哪里買回來的天然琉璃瓶,但得知是寨子里自己做的,一個個差點下巴都驚掉了。
此時此刻,張之兒剛剛聽完完整的工分制度,跟一家人坐在一起,有些懷疑人生:“爹、娘,咱們以后真要留在這,跟一群鄉下人一起種地么?”
她可是千金小姐呀,怎么能干這種粗人干的活。
一想到在煤礦上時干的一會兒活,她就感覺整個人恨不得暈死過去。
雖然這里只要求干四個時辰,可她感覺自己一個時辰都干不了。
張福天不停摸著腦袋,緊皺著眉頭,自打到了平安寨,他就無時無刻不陷入糾結之中。
宋志達為何毫不留情就把自己一家送到礦上送死,難道是太子交代的?
難道,他們張家其實是太子的棄子?
懷疑就像霉菌。
在陰暗處滋生,不知不覺間蔓延,若不及時制止,終有一天會爬滿整面墻,密密匝匝。
張福天悶不吭聲,張明光卻道:“在這里,比在煤礦好得多,之兒不用種地,大哥去鐵礦上干,干一天,工分能領四天糧食。”
張之兒看了一眼自己哥哥。
自從上次見到那么恐怖一幕之際,這個從前她不喜歡的大哥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她就對他態度變得好得多了。
但這會兒她還是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哥,你去當什么礦工,楚淮不是在招募護衛隊么,你跟他干呀!上次你在礦上幫忙,他肯定記得你?!?
那護衛隊的工分雖然沒有礦工的高,但也不低,而且真要是跟著楚淮混,說不定以后能賺更多工分,還能混進高層呢。
雖然嘴上說著不滿這里的制度,但張之兒已經不由自主聽了進去。
郭氏也弱弱地說了一聲:“老爺,我這身子骨可種不動地啊……”
她剛說完,張福天就呵斥道:“種不動你就別吃!現在我倒是想回京,回得去么!”
“……”
郭氏瞬間閉了嘴。
這也是事實,自從見了那宋志達的態度,原本信誓旦旦自己能回京城的張家人就陷入了困境之中。
楚淮謝知一群人剛一出峽谷,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張之兒一回頭,就看見一堆人圍著謝知,興高采烈地說著什么,心里不由想起這些日子見到的,這里的人簡直把謝知當成了貴人一般尊敬,寨子里的不少大事都讓她參與。
再對比自己的處境,張之兒難免心里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