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有病吧?”“我都說八百遍了,案發前幾分鐘,我在看殺蛇,殺蛇…”此刻的陳平快要崩潰了,看著對面一臉茫然的林峰。他是真不知道林峰想干嘛,說是審訊,坐在這三個小時了。剛開始問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忽然又問你那個重復回答了好幾遍的問題。感覺林峰是在故意耍自己玩。“看殺蛇啊,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老是容易忘。”“我沒問題了,黃市長你問吧!”林峰故作鎮定,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心里卻對陳平這暴躁的反應很滿意。種子從昨晚就已經種下了,剩下的兩天時間。只需要給種子澆水,發芽,讓其成長,最后一波收割就行了。只不過沒人看得懂,林峰三番五次重復問這個愿意有什么用。不僅陪審的黃景濤一頭霧水。站在中控室的齊偉跟蔣大石,還有柳青紅也是滿臉懵逼。“胡鬧,這是專案組,還是老年癡呆院?”“有這么審訊人的嗎?”“齊組長,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林顧問是在故意的嗎?”蔣大石率先怒了,雖然他不清楚林峰的目的。但他會看人,才一天而已,他已經看不到林峰臉上的憂愁與緊皺的眉頭。取而代之的是云淡風輕的自信。不管他從哪里得到突破,現在都要把他趕出專案組。陳平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是故意的,又怎么了?”“是刑訊逼供了,還是疲勞審訊了?”“只不過是一個問題沒聽清,多問了幾次罷了。”“蔣副組長,怎么這么大的反應?”齊偉撇了眼搭檔,不緊不慢的說道,合理合法,又沒違規。在那跟狗一樣,叫什么叫啊?“齊組長,省廳催結案可催了好幾次了。”“上午陳部長也過問案情了,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非拖案不結,陳部長很生氣。”見自己說話不好使,蔣大石很無奈的搬出了上面的大佬。他的內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是嗎?”“那你讓陳部長親自給我打電話說。”“省紀委楊書記對案子還不滿意呢。”“要不要我讓楊書記給你打個電話匯報一下工作?”齊偉依舊無動于衷的回應道,搞得好像就你上面有人似的。“那倒不用…”蔣大石被壓的沒脾氣,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然后扭頭走了出去,離開市局大樓,前往了市委大院。“候書記,我怎么感覺情況有點不妙啊?”“姓林的那小子,從昨晚到今天的變化,越來越淡定輕松了些。”聽到專案組副組長蔣大石的話,侯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兒子這次搞的事,壓根沒跟自己提前溝通。完全是他一手策劃,這個牽扯兩個副廳級干部的案子。已經讓他被省委一號給批評過了。“目前是個什么情況?”“我瞅那小子連案發現場都沒去,難不成還真能找到證據?”侯鷹也是一頭霧水,時刻派人盯著林峰的動向。只要有一點對自己兒子不利的苗頭冒出,他就要斬草除根了。“咋說呢,大家心里都清楚,這場兇殺案是提前預設好的。”“并不是突發的,所以案發現場存在的意義不是很大。”“精心設計過的案發現場,他們也找不出什么對他們有利的證據。”“所以,目前他們把重心放在了人的身上。”“我真怕陳平頂不住,松了口,一切可就完了。”蔣大石還是很有經驗的分析著,這也是他擔憂的點。要是陳部長的兒子,折在自己手上,不管是不是直接原因。回到省廳后,終究是沒有好果子吃得。“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去專案組一趟。”“案子得盡快結,林峰終究是個不穩定的因素啊。”侯鷹點點頭喃喃自語道,他也怕陳平折在臨江。畢竟這局是自己兒子布的,別最后沒弄倒對方。還把陳雷霆的兒子給賠進去,那對侯鷹父子的打擊將會是巨大的。“哎,好,明天必須讓他們強行結案。”聽到侯鷹的話,蔣大石松了口氣,道謝幾聲后,離開了市委大院。省里互相牽制,使不上力,蔣大石只能找本地一把手侯鷹了。況且他還是省委常委,對專案組也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等蔣大石走后,侯鷹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了出去。“陳部長,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多拖一分,多增加一分風險啊。”“況且,那小子現在開始攻陳平的心了。”電話那頭的陳雷霆聽到這話,呼吸立馬變的沉重起來。他也知道事情的嚴峻性了,可自己的壓制力根本就傳不下去。省紀委那個老楊頭在牽制著,自己只能干瞪眼看著。“你有什么想法?”陳雷霆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著,侯鷹既然給他打電話了。那肯定是有計劃了。“明天上午,咱兩一塊去專案組,強行結案。”“打老楊跟厲國安一個措手不及。”侯鷹這話說的很含蓄了,所謂強行那就是利用權力去壓人了。電話那頭的陳雷霆思索片刻后,凝重的回復了一個,好。這么做雖然有點犯規,可能會被一號批評。但總好過讓兒子冒這么大的風險吧。遠在平陽縣的孫興,得知父親明天的計劃后。只是搖搖頭道:“這是對我的不信任啊。”“你們這么一去,只會讓林峰覺得陳平的問題更大。”一個秘書坐在縣長辦公室,卻把腳懶洋洋的搭在辦公桌上。對面的正統縣長陳山卻視而不見,只是滿臉極為的憂愁。“那我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們別去了。”聽到孫興的話,陳山有些六神無主的回應一聲。拿起電話就要去打,卻見孫興搖搖頭,苦笑道:“沒用的。”“父輩的人怎么會聽我們這些小輩的話呢?”“他們前半生在政治上的成功,已經讓他們有了足夠的優越感。”“是不會聽小輩的意見,尤其是在他們眼里不爭氣的小輩。”孫興這番話,聽的陳山非常感同身受。手里的電話也停止了下來。“算了,還是打吧。”“告訴陳叔,明天執意要去的話,陳平必死無疑。”孫興最終還是松了口,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死過一次的他在成長,可短短兩個月沒見。他的對手林峰也在成長,自己的攻罪手段。他卻用攻心來破,就連侯慶也看不懂林峰是如何來攻破陳平的內心。或許答案就在明天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