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調(diào)兵令牌的五名斥候,策馬飛奔出梧州城,連夜分頭調(diào)兵去了。
章曜帶一隊兩百人的兵卒押送慶恒的兒子女婿,孫子外孫十二人,往梧州的州府大牢走。路上很太平,宵禁中的梧州城大街小巷除了巡夜的官兵,空無一人。
遠遠地看見州府衙門了,章曜松了一口氣,一路上太平無事,看來是林大公子太過小心了。
啊,要不然人家能做大事呢,章公子馬上又想,他家老爺子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們,”章曜扭頭要跟細辛說話。
細辛身子往章曜這邊傾了傾,要聽章曜說話。
章曜:“應該沒事了,我們……”
“什么人?!”
章公子話還沒說完,細辛卻突然神情一變,大聲喝問道。
章曜:“啊?”
章公子人還愣怔著,箭羽的破空聲就在他耳邊響起。
細辛揮刀,撥打開到了章曜腦后的一支暗箭。
“少爺!”周正從自己的坐騎上向前一躍而起,跳到了章曜的馬上后,硬是將腳還沒離蹬的章曜抱摔下了馬。
對面放箭呢,您這么大的塊頭,刀都不知道拔,您不往馬下跳,您是要給對面做活靶子嗎?
一陣箭雨過后,三十幾號身著夜行衣的人從樓頂,墻頭,暗巷里沖了出來。
“注意人犯,”細辛大喊。
有兵卒大喊:“有七個人犯死了,被他們自己人射殺了!”
總共就十二個人犯,一下子就死了七個?章曜抓著周正問:“還剩幾個啊?”
章公子腦子一片空白,他算不出來,周正的腦子還好使著呢,“還剩下四個活口,”周護衛(wèi)長大聲跟他家少爺說。
“還剩四個了啊,”章曜一陣絕望,慶家這七條人命沒得一點動靜都沒有,扔個石頭到水里還能弄出點水花來呢!
還有他章曜自己,他怎么這么沒用啊?林大公子就派給自己一個押送犯人的活,他都做不好。他甚至連躲個箭,他都做不了,要細辛和周正兩個人來救他。
就在章公子深深懷疑人生的時候,細辛跑到了他的跟前,問道:“章公子您還好吧?”
章曜被周正拉著貼著沿街一家店鋪的大門坐著呢,聽見細辛的聲音,章曜抬頭看細辛。
街上還是有燈光的,他們頭頂?shù)脑鹿庖材苷樟粒玛卓匆娂毿撂嵩谑掷锏牡墩碌沃?
血由刀身流到刀尖,水滴一般,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地上很快就有了一灘血泊。
章曜也不是第一次看死人,跟著林得意和鄭佐在升龍嶺搏一回命,又經(jīng)歷一場地動,他什么樣的死人沒見過?但今天,還真是章公子頭一回這么認真地看殺過人的刀。
細辛連著問了章曜好幾聲,這位少爺都沒說話,細辛就只好看向了周正,你家少爺這是怎么了?
周正只得推了他家少爺一下,說:“少爺,來劫人犯的那幫人已經(jīng)被我們打跑了。”
這么快的嗎?章曜看向街上,地上倒著不少身著夜行衣的人,他大概數(shù)了數(shù),有十幾個。
“有十來個人跑了,”細辛跟章曜稟告道:“小的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
章曜從地上站了起來,又看看地上的這些人,他問細辛:“慶家人呢?還有幾個活著的?”
細辛:“還活著一個。”
章曜人都麻了,就活了一個啊?
周正這時說:“那幫人不是來救慶家人的嗎?他們怎么對慶家人下死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