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眼神陰狠,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付遠于心不忍,到底是他一手帶大的親妹子,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但他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此刻不是心軟的時候,一咬牙應了下來:“是。”
瑞王一開始的那份震驚和愕然已經慢慢平復,他拍了拍瑞王妃挽著他胳膊的手:“你照顧好靈舒,等本王回來。”
“好,好,王爺放心。”
......
彼時,姜澤正跪在養心殿里,向佑寧帝稟報。
佑寧帝今年四十三歲,素來勤政,為著國事煩憂,眉心更是蹙起兩道深深的溝壑。
平素他就覺少,今夜好不容易入寢,又被這些瑣碎爛事給吵醒,更是渾身帶著難的怒火。
姜澤望著黃袍加身的佑寧帝,鄭重道:“皇上,臣受景弋所托,查證他被劫殺一事,從國公府的賬冊上尋到線索,一路查到云香樓。此事背后,或與瑞王有關。”
“你說誰托的你?”佑寧帝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沒睡醒聽錯了。
受景弋的托?
這怎么可能!
佑寧帝雖然住在宮里,但是景弋的情況,他卻是時時關注著的。
蕭景弋當初被劫殺的消息傳回上京時,他亦是十分心痛。
長姐如母,他始終記得當年初登基時,長姐為他做的一切。長姐膝下唯有景弋一個兒子,他幾乎是把這個外甥當親兒子一樣看的。
宮里的皇子們有的,他都會給景弋送一份,公主們得了什么稀罕東西,他也會讓皇后給景曦送一份。
后來聽說景弋死而復生,他更是欣喜不已。
長姐來替景弋的新婦求一品誥命夫人,他立刻便應下了,還囑咐了欽天監將這場婚事說成天定良緣。
可他知道,景弋的情況也屬實不容樂觀,一直昏迷癱瘓,壽命也只剩下三個月,不......如今只剩下不到兩個月了。
國公府并未有人來向他稟報過,說景弋蘇醒的跡象,他怎么會托付到姜澤那里呢?
而且景弋被劫殺一案,當時便查過,說是叛黨余孽所為,怎么又跟瑞王有關?
佑寧帝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姜澤平靜道:
“回皇上的話,密信是景弋的親隨送來的。說是景弋偶爾會有片刻的清醒,囑咐他這些話。景弋沒有透露他蘇醒的消息,大概是因為......國公府里或許有人與瑞王有勾連,故而才隱瞞他身體狀況。”
“什么?”佑寧帝越發覺得匪夷所思了,“國公府里可都是他的親兄弟!”
姜澤也覺得這些話說出來實在離奇,可事實擺在眼前,那國公府的賬冊上,分明有跡可循。
但他如今的立場,也只是蕭景弋的至交好友,幫他追查被劫殺一事,他義不容辭。
如何消除皇上的疑心,他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頓了頓,他提議道:“皇上可召景弋的新婦問話,她是景弋的枕邊人,最是了解景弋的情況。并且,國公府的賬冊,最開始便是她先發覺不對勁。”
“景弋的新婦?”佑寧帝恍然:“是了,姜氏是你妹妹。”
他點點頭,認可了這個提議:“朕明日便召她進宮問個清楚,但這些事,暫且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今日要緊的,是那云香樓。”
姜澤應下:“是,臣知曉。”
正說著,太子帶著物證到了養心殿外,佑寧帝臉色又陰沉起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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