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周太后時不時的呻吟聲。
佑寧帝站起身來,看著瑞王,一步一步走過去,在他跟前站定。
瑞王心里發懵,臉上努力訕笑著:“皇兄....??!”
佑寧帝不等他說完,抬腳狠狠踹在瑞王身上。
瑞王頓時被踹得往后一陣趔趄,撞在八寶架上,無數珍玩瓷器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碎片散落一地,瑞王仰面倒在地上。
手上按住瓷片,頓時有鮮血流出。
床榻上的病懨懨的周太后頓時恢復了不少精神,甚至撐著胳膊坐起身來,發出一陣驚呼:“皇帝!”
佑寧帝并不理會,上前又是一腳,踹在瑞王肩頭:“你反了天了!”
周太后見勸不住佑寧帝,趕緊朝著瑞王使眼色,瑞王趕緊爬起來,跪在在地,哭喊道:
“皇兄饒命?。』市帜報w要緊,您別生臣弟的氣!”
隨之,周太后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問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皇帝,瑞王他做錯了什么?”
佑寧帝踹了兩腳到底出了些怒氣,看在周太后的面子上,沒有再沖瑞王動手。
只是沉著臉呵斥道:“你堂堂一個王爺,怎么能想出開青樓的主意來?逼良為娼,魚肉百姓,你叫大雍皇室的臉往哪放?你實在是胡作非為,丟人現眼!”
佑寧帝這會兒看著瑞王當真是痛心。
先帝只有他和瑞王兩個兒子,瑞王自小就愛跟在他屁股后頭,皇兄長,皇兄短地喊。
先帝偶爾斥責他的時候,瑞王便會揮舞著小胳膊小腿過來勸架。
佑寧帝剛登基那年,才十二歲,所有人都教育他,做皇帝要端莊持重,不怒自威,唯有七八歲的瑞王,會把最喜歡的蛐蛐籠子送給他,還說皇兄要多笑笑。
后來,長公主去羌越和親為質的那幾年,佑寧帝痛苦而又愧疚,覺得是自己這個皇帝做得不合格,才總要長姐庇佑。
也是瑞王常常陪他練騎馬射箭,說要一起把長姐迎回來。
周太后看著佑寧帝的表情,慢慢地放下心來。
她早知道瑞王無緣太子,所以自小便教導著去瑞王故意和佑寧帝親近。
果然,那些事,都刻在了佑寧帝的骨子里。
一同陪伴長大的兄弟情意,是無法割舍的,佑寧帝這一生,都會護著這個幼弟。
周太后適時開口說道:“皇帝說的是,既然他做錯了,就要狠狠地罰他才是?!?
瑞王也是慘白著一張臉,滿臉的悔意。
佑寧帝最終長出了一口氣,緩緩伸手,拍了拍瑞王的肩膀:“起來說話吧。”
瑞王一臉害怕,癱坐在地上不敢動,心里卻是緩緩松了一口氣。
皇兄心軟了,今日便不會重罰于他了。
“今日之事,實在是鬧得人盡皆知,不罰你,朕無法和文武百官交代。”佑寧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回封地,還是降為郡王,你選一個吧?!?
瑞王頓時心里一緊。
他的封地在河南,中原腹地,人杰地靈,若是回去,日子倒也過得滋潤,只是就此遠離上京,他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甚至于這么多年的謀劃,也都成了空。
可若是降為郡王......
照大雍皇室的規矩,只有皇上的兄弟和子嗣,才能被封為親王,而郡王,則是親王的子嗣的封號。
從親王降為郡王,地位和待遇都將大不如前,這是極大的羞辱和處罰。
但瑞王很快有了決斷:“皇兄,臣弟知道錯了,臣弟要在上京,往后就好好跟在您身邊學規矩,再也不犯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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