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沒有將這些小錯處當回事,這么大的家業,底下人難保沒有偷油水的。
況且,這幾筆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兩,不算是太大的過錯。
她接著又翻過一頁,看到一行字,輕輕地咦了一聲。
蕭景弋頓時警惕起來。
姜令芷疑惑道:“雅園買的這藥丸倒是稀奇,月月都要買了一批......”
蕭景弋松了口氣,心想著,國公府畢竟人多,各房也都有些常吃的貴重補藥,也買得勤快些,也是合情合理的。
結果就聽姜令芷疑惑道:“十丸紅參養榮丸,便要花費一萬兩,一年便是十二萬兩,這合理嗎?”
蕭景弋很想說:當然不合理了!
這吃的是保養的藥丸,還是金子啊?金子也沒這么貴的!
“這紅參養容丸到底是用什么東西做的,一顆竟然值一千兩。”姜令芷嘖了一聲:“雪鶯,給我拿張白紙來,我且把這一筆有疑問的記下。”
“是。”
就這這筆藥丸的疑問,她一鼓作氣繼續往后去翻,當然了,只自己一個人查肯定是不行的,云柔也會算賬,就幫著一起查。
只是,這越查下去越是古怪。
這一整年的賬冊支出中,除了這筆買藥丸,和一些不起眼的小錯處,其它的賬目倒是一切正常得很。
再查入賬,她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我昨日瞧過嵐翠軒的賬,一年收入,除去做首飾的成本,金匠的工錢,還有給官府交的稅.....唔,總之除去雜七雜八的,賺的也有三萬兩銀子呢。怎么這國公府的首飾鋪子,一年才賺一千兩?”
莫不是那首飾鋪的掌柜的不會管鋪子?
可其它的十幾間鋪子,營收也沒有超過三千兩的......莫非所有的掌柜都不會管鋪子?
這是巧合,還是有意做了假賬......看來這賬冊里的秘密,還真是叫人無法輕易窺探呢。
她提筆,把這一處疑問也記下。
蕭景弋聽她說話,也覺得心頭千思萬緒都是疑竇。
大房這是明擺著的監守自盜,只是......貪墨這么多銀錢,拿去做了什么?
屋里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又響起,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四夫人,咱們府里的大姑娘帶著表小姐回來了,夫人請您去前廳坐坐呢。”
姜令芷抬頭一看,見是陸氏身邊的親信,王嬤嬤。
王嬤嬤半邊身子探進屋里,視線落在那桌案上的賬本,臉色變了變,卻又極快地收斂好。
姜令芷將她這副神色盡收眼底。
“知道了,你去回話,說我換身衣裳便過去。”姜令芷不動聲色地應下了,手指輕巧地在算盤上一撥弄:“正好,算賬也算累了。”
王嬤嬤臉上的笑都快撐不住了,趕緊應了一聲,一路小跑的出了順園。
姜令芷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沖著床上的蕭景弋說了聲:“夫君,我去一趟。”
昨日才在嵐翠軒攆了沈慧茹,今日她就和她娘一起來了這國公府,想也知道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姜令芷并不當回事。
甚至心里還在盤算著,等會找陸氏要一粒那個紅參養容丸,好讓茸茸幫她瞧瞧,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能值一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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