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朝被周晚吟逗笑了。
“就這么簡單?”
周晚吟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就這么簡單。”
周惜朝臉上笑容未散,伸手端了那桌上茶抿了一口,只覺入口清淡甘甜,讓他覺得整個人都輕快精神了不少。
他模樣實在生的好看,人也溫潤好說話。
只要他真心的笑起來,便讓人無法忽視。
周晚吟忍不住沖他笑道:“我聽說西市有落魄書生給人出主意,一個點子三十文錢,如今驃騎將軍問計,既然問到了我這里,我有沒有買計錢?”
周惜朝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同自己開了個玩笑,便笑笑道:“你這計策是好計策,可惜在下身無長物,恐怕出不起你這買計錢了。”
“驃騎將軍也缺錢?”周晚吟托著下巴看他。
“將軍府缺不缺錢,你不是最清楚么?”周惜朝想到什么,悶聲笑了出來,“安置北疆士兵的錢,還是靠的你的嫁妝。”
周晚吟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湊近對面人,小聲說:“這次就算了,你下次要是再問計,我要收買計錢了。”
“你忍心賺我這么一個身無長物的窮書生的錢?”
他身子不好,怕人瞧見病容,便特意穿了一身藍色錦衣,配了美玉,還束了牙冠。
這一身衣飾,若說是窮書生,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周晚吟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沒說話。
周惜朝這才注意到周晚吟看自己的眼神帶了點別的東西,他張了張口,“你誤會了,我不是……”
周晚吟“嘿嘿”笑了一聲,抬手止住了他。
“噓……你不說,我就當(dāng)不知道。”
周惜朝轉(zhuǎn)頭看了看順喜。
順喜臉色一苦,他哪兒敢這時候亂說話啊,只好賠著笑臉又沖周晚吟笑了笑。
周惜朝心塞塞的點了點頭:“行,下次,我見你的時候,一定讓驃騎將軍帶好買計錢!”
————————
殷溪跑了之后第三天,柴家人坐不住了。
王氏帶著柴子安和一眾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去了殷府,要接新婦回家。
柴子安是不大樂意去的,殷溪這媳婦他是真不想要了的,但他們倆這婚事是宮里做主的,他不敢休妻。
讓他被打了一頓之后和離,他又咽不下這口氣……
一到門口就遇見了正修整人馬要往洛陽去的殷溪,柴子安看她全甲在身,心里有點發(fā)憷,但還是拉下臉來下了馬車。
“殷溪,你這鬧也鬧了,跑也跑了,也該回去了。”他舔著笑臉過來摸殷溪的手臂。
殷溪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
柴子安見她碰都不讓自己碰,心頭又妒又煩,但他還想著要把人先騙回去再好生調(diào)教,便委屈道:“咱們是夫妻,你的手,不就是給我拉的么?”
殷溪唇角微微勾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夫妻?”
“是啊,你忘了么,咱們已經(jīng)成婚了。”柴子安溫柔地說。
“還沒拜堂,還不算夫妻吧。”殷溪退開幾步,抱著手臂看他。
柴子安道:“只差最后一步了,等到孝期過了,咱們就拜堂圓房。你如今已經(jīng)出了門了,再住在殷家不好。”
“有什么不好?”
“新婦不在婆母跟前伺候,住在娘家,像什么樣子!”王氏適時的從馬車里鉆出來,黑著臉道。
還未等殷溪說話,她又橫了一眼柴子安:“你看看你,哪里還有爺們的樣兒,被這女人拿捏住了!”
柴子安歉疚的一笑,配合母親尷尬的看了看殷溪,看她不說話,又親熱的往前湊了過去。
“我母親就這脾氣,你不要計較,殷溪,你大婚當(dāng)日拋下我跑了,我受了不少委屈埋汰,你答應(yīng)我,今天不要和我母親鬧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