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喜引著周晚吟到了未央宮門口,就不準備進去了。
“你真要我一個人進去見他?”
“陛下這會兒恐怕不大想見到我。”順喜不客氣道。
周晚吟硬著頭皮去推門,隔著門縫往里瞧了一眼,就見周惜朝正在一張長案前看書,看樣子外頭的動靜他早就聽見了,也不準備發話。
她推門的手縮了回來,站著不動了。
順喜急了:“都到這兒了,你怎么不進去?”
周晚吟厚著臉皮道:“他讓我來,我已經來了,又沒讓我進去。”
順喜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這……”
這不是耍賴嘛!
周晚吟頂著寒風,一本正經道:“我在這里等著就好。”
她說到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帝找她來算賬,又沒說要怎么算,她要是這會兒進去,這不是送死嗎!
“周姑娘,你不冷嗎?”順喜看周晚吟在門口瞎轉,忍不住道。
周晚吟吸了吸鼻子:“沒事,我再等等,等他困了就放我走了……”
順喜幽幽道:“陛下向來勤勉,夜里醒了便不睡了。”
周晚吟被冷風吹了個激靈,堅強道:“就算他不困了,那等天亮了,他該有正經事兒了,管不著我了。”
順喜:“……”
他眼睜睜看著周晚吟朝著手里哈了口氣,一本正經的站著,發愁了。
讓她走吧,陛下不樂意,讓她進去吧,她又不樂意去!
總不能讓陛下出來請她進去吧?
順喜感覺情況不大妙,他陪著站了一會兒,磨磨蹭蹭進了門里。
很快,他就搬了個矮凳出來,往周晚吟面前一放。
“陛下說了,姑娘愿意在門口等著,那就多等會兒。”
周晚吟也不客氣,真就坐了。
她這一晚上不僅精神緊繃,還一下沒睡,這會兒總算放松了,她一坐下來就犯困。
她身上忽冷忽熱,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睡著,迷迷糊糊的,做了夢。
夢里人背對著她,身形挺拔英俊,坐在亭子里靜靜地喝茶,外面白雪紛紛,有一些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沒有發覺。
周晚吟想過去提醒他肩膀已經濕了,卻迷迷糊糊覺得自己肩頭一暖。
周晚吟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就見自己不知道何時多了一件銀狐裘的披風。
她糊里糊涂的一抬頭,就瞧見自己面前站了個人。
周惜朝面無表情的在她跟前站著,面色復雜的看著她。
周晚吟一激靈就被嚇醒了,她仰頭看著面前長身玉立的周惜朝,不會動了。
“周姑娘。”周惜朝靜靜地看著她,淡淡問道,“我的扳指呢?”
周晚吟:“……”
她苦著臉看著他,張了張口要說話,卻猛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周惜朝看著她笨拙的吸了吸鼻子,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冷冷的轉過了身進了門里。
片刻后道:“進來吧。”
周晚吟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慢吞吞挪進了門里。
守門的宮人們驚悚的看著,默默把門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