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幼年喪父,跟著母親長大,性子雖然不至于懦弱,但確實不像殷深那樣果決,周惜朝曾嚴厲的說過他幾次,結果發(fā)覺他越發(fā)膽怯,只能作罷。
他有些粘著母親,又自幼愛吃甜食,宗親里的半大少年難免覺得他怪異。
因著他身份尊貴,面上不敢多說什么,但私下里卻少不了取笑他。
周惜朝看他興致勃勃的拿著果脯,不忍拒絕,便低頭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個。
“甜嗎?”端王看他吃了,臉上笑意更深,期待的問。
周惜朝含笑點了點頭。
周晚吟看他笑得好看,隱隱有些心動,也過去管端王要果脯,端王興致勃勃的把匣子里的果脯打開,要分給眾人。
殷深拉住周晚吟:“周姐姐你別信他們,他的果脯甜的膩人,不好吃。”
“哪有膩人,是你不愛吃。”端王道。
殷深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小丫頭,每天抱著蜜餞果脯匣子看畫本子。”
端王撇撇嘴,不搭理他了,拿了個果脯遞給周晚吟。
周晚吟湊趣的咬一口,登時一股詭異的甜膩味道直沖天靈蓋,她被甜的整個人一激靈,狠狠的吐出來。
“你這……也太甜了!”
周晚吟轉頭看周惜朝,發(fā)現(xiàn)他正拿手扶著額頭在笑,顯然早知道這結果。
她正舌頭發(fā)顫間,太監(jiān)宮女們?yōu)鯄簤阂黄内s到了,順喜指點了眾人將桌案在廊下擺好,御膳房的伺候的宮人也將晚膳端了過來。
小殷深見加了許多菜,一本正經的小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期待,拉著端王去要給陛下布菜,還好心的端了茶水給周晚吟喝了一口。
周惜朝袖著手遠遠的站在廊下看著,臉上還在笑,宮燈上的流蘇垂在他耳邊,蓋到了他的發(fā)冠,他都沒有發(fā)覺。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周晚吟過去伸手把他臉上的手拿了下來,控訴道。
周惜朝趁人不注意,湊近她耳邊低聲道:“端王天天抱著他的零嘴匣子,他自己吃習慣了不覺得膩。”
周晚吟“嘶”了一聲:“他這么吃,不怕吃出病來啊。”
“放心,他母親會看管好他的。”周惜朝笑著說。
正說著殷深過啦拉他們入席,周惜朝剛一坐下,端王就紅著臉要走。
他還是鬧著要回去陪母親吃飯。
殷深失落的不行,小聲道:“還說是好朋友呢,一起吃飯都不行。”
他雖然英勇果決,但畢竟年紀小,唯一的阿姐不在身邊,晚飯時候正是倦鳥歸林的時候,他難免覺得孤單失落。
周惜朝看在眼里,沖端王道:“你母親管得嚴,今日破例一次,陪皇叔吃飯,想來你目前也是答應的。”
端王抬起眼睛看著他,又拿了一顆果脯,甜甜的笑道:“那皇叔再陪我吃一顆才行。”
周惜朝拿他沒辦法,只好低頭又含進了嘴里。
端王看他吃了兩顆果脯,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己也吃了一顆,笑瞇瞇的坐下來陪著一道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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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后,殷深和端王就回去了。
周惜朝就想看周晚吟的成果,周晚吟艱難的擺了擺手:“算了,我不是那塊料……”
都學了一下午了,她門都沒摸到。
周惜朝悶聲笑了笑,起身往靶場走了走,順喜體貼的讓人把箭袋和寶弓捧了過來。
周惜朝彎弓搭箭,凝神看著靶子,靜默不語。
周晚吟看著他的寶弓,有點緊張。
無他,她怕這人中毒之后拉不開弓,會失望。
周惜朝還不知道他的身體是中了毒,他只以為自己是病了,時好時壞,纏纏綿綿的病了十來年,這會兒覺得自己狀態(tài)好,他就又支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