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我父王突然生了重病,恐貿然朝見天子,驚了圣駕,這才讓我來了。”
西陵公主干脆地沖周惜朝行了一禮:“還請大周的天子,不要怪罪。”
周惜朝溫聲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
西陵公主帶著使團奉上貢品,又給眾人展示那些新奇的物件,她雖然是女子,但是舉止干脆利落,又爽朗大方,眾人同她說話,都覺得歡欣自在。
不但宗親命婦們能同她聊一聊西陵女子的生活,博學的男子們同她聊起異域的見聞趣事,也是融洽自然。
宴席上很快便熱鬧了起來。
端王母子望著西陵公主,心里頭隱隱擔心了起來。
“這西陵使團突然換了人,也不知這和親之事會不會有變數。”端王低聲沖盧寒煙道。
“不……不會吧。”
盧寒煙也不安了起來。
她向來手段毒辣,但依賴兄長,這要緊的時候,如璧公子本應陪在一起的。
可盧如璧自詡天下第一世家的公子,他不愿向庶出的天子低頭叩拜,便特意避開,一早帶著幾個絕色舞姬泛舟湖上去了……
“和親的事情,你舅舅已經同西陵使團說好了的,她怎么跟不知道似的……”盧寒煙心虛的望了望這突然冒出來的公主,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眼看著西陵公主同眾人聊得賓主盡歡,安然就座,顧太后精心挑選的戲班子已經登臺唱戲了。
盧寒煙越來越急,西陵公主是個女子,她若是忘了她父王的心愿,不提和親之事怎么辦!
總不能他們大周這邊自己提吧!
她忍不住自席上起了身,走向了西陵公主。
宮婢體貼地在西陵公主邊上加了席位,讓她坐在了公主旁邊。
“這位夫人是?”西陵公主茫然道。
盧寒煙和和氣氣道:“我是大周已故章懷太子的妻子,端王的母親,你父王與家兄是舊友,與我也有一面之緣。”
盧寒煙熱情地拉著西陵公主的手聊了起來。
她到底是第一世家的嫡女,交際做戲的本事也是一流。
幾句話便將西陵公主逗笑了,聊得越發親熱。
“公主的年歲,瞧著與我差不多的。”盧寒煙瞧著差不多了,趁熱打鐵笑道。
“不錯,夫人長本公主一歲。”西陵公主大大方方道,“說起來,我倒是要叫你一聲姐姐。”
“年歲倒也不大,聽說你母親已經過世了。”
“是,我的母親過世已經很久了。”西陵公主望著她,似乎很疑惑。
盧寒煙又道:“那你的父王,枕邊寂寞,實在令人心疼。”
西陵公主皺了皺眉頭,不是很想接她的話,便轉頭過去看戲。
盧寒煙借著鑼鼓聲掩蓋,低聲道:“公主年歲與我相當,我便多嘴了幾句,咱們做女兒的,也不該只顧著自己,也要念著父母,女子最重的,還是孝道。”
這話說的體面,誰也挑不出錯來,西陵公主便又轉過了頭來看她,應付了幾句。
盧寒煙繼續道:“你父王年紀大了,雖然貴為國主,但終究是一個人,有些事情,做子女的,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西陵王宮里,有那么多的太醫和侍女,父王身邊不缺人照顧。”
“公主真是男兒一般的性子,這太醫侍女,哪里能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