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婷一直在病房外待到治療結束。
林宇斐的腿不需要截肢,就不用手術,所以林宇斐的治療就在病房。
林宇斐腿上的子彈已經取出,姜檸給他治療時,采用的是中醫正骨,然后再用木板固定。
以他的腿傷狀態,至少要休養三個月以上,但若想要保守養得更好,姜檸的建議是半年。
對于林宇斐的腿后續治療,姜檸沒有主動應承什么。
而且她沒那精力一直盯著林宇斐的腿后續恢復。
姜檸把治療后遺癥的方法教給了劉醫生和呂醫生,若林宇斐一直在醫院待著,有劉呂兩位醫生的治療,林宇斐的腿要想恢復如初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給林宇斐的治療沒有做任何的麻醉,也不需要。
姜檸把給林宇斐特意熬制的藥膏敷在他的腿上,然后動作熟練的固定好木板纏上紗布。
林宇斐的意識全程是清醒的,在姜檸給他正骨治療的那一刻,哪怕平日里十分能扛痛的他,也沒忍住嗚咽了幾聲。
緩過那陣痛勁兒,林宇斐抬頭看著正低著頭認真給他固定模板和紗布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個側臉,都精致得不像話,發絲垂落,在那精致的面容上仿佛出現了一道割裂。
林宇斐下意識的便抬起手想要幫她把那一縷發絲撥開。
姜檸似有所察的躲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林宇斐的手就這樣揚在半空。
姜檸移開視線,林宇斐也沒解釋,呂醫生拿著一卷新的紗布過來。
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插曲。
姜檸給林宇斐治療完之后,接過劉醫生遞來的潔手帕。
禮貌道謝,“謝謝。”
劉醫生擺了擺手,“道什么謝,咱都什么交情了?如果真要道謝那不得我和老呂給你道謝,而且,我倆還得稱你一聲老師都不為過。”
呂醫生在一旁聽見,十分認可的點了點頭。
雖然姜檸沒有擺明話要教他們,但是他們這段時間在姜檸身上學到的東西可不作偽。
他們二人雖然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但話卻是真心的。
如果姜檸真心愿意收徒,他倆可不介意立刻叫一聲老師。
可姜檸卻偏偏沒有收徒弟的心思,也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已對醫學上的知識傳揚。
這樣的人,無論何時,都值得他們敬佩。
以后他們對傳揚老祖宗留下來的智慧遺產也不會有任何的私藏,只要愿意學,他們就愿意教。
姜檸對兩位醫生笑了笑。
她與兩位醫生的互動,都被林宇斐看在眼里。
姜婷、姜檸,只差了一個字,卻天差地別。
治療結束,姜檸隨口叮囑了林宇斐幾句注意事項,便同劉醫生呂醫生離開。
林宇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姜檸的背影,仿佛要將她看穿。
眼里充滿了疑惑和驚奇。
可是有很多疑點太過匪夷所思。
姜檸走出病房就被姜婷給攔住了,劉醫生和呂醫生擔心對方沖撞到懷孕的姜檸,立刻攔在了姜檸的跟前。
姜婷還沒沖過去,就見兩個中年男人擋住了她。
她惱羞成怒道,“你們讓開,我有話要跟她說!”
姜檸站在劉醫生和呂醫生的身后,“可我不想跟你說話。”
這女主沒事就跑她跟前刷存在感。
挺煩人,真的。
“你——”
姜婷看她那態度,心口哽了一下。
可那兩位醫生跟一堵墻似的擋著他,讓她完全接觸不到姜檸。
姜檸沒多說什么,轉身便離開了,劉醫生和呂醫生也跟著離開。
姜婷在原地跺跺腳,然后才往病房里走去。
姜婷一改面對姜檸時猙獰的面容,走進林宇斐病房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心疼和羞怯。
那一瞬間的變臉,如果姜檸在,保證會當場給她頒發一個表情管理大師。
林宇斐纏著繃帶,面容冷凝的看著姜婷走進來。
姜婷雖然比不上姜檸,卻也并非一無是處。
只是有些人太過耀眼。
姜婷的那丁點優秀,太過渺小。
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
但現在他的腿,哪怕姜檸能讓他不失去一條腿,傷好后的后遺癥已經不能讓他重回部隊了。
林宇斐閉了閉眼,對姜婷說,“你收拾收拾搬出家屬院回學校住宿吧,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退役了。”
然而姜婷卻抓住了他的手,“宇斐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退役的,你的腿一定能治好,治好后,你也能回部隊!”
姜婷說得急,每一句都是肯定以及保證。
閉上眼的林宇斐,聽到她的話后,猛然睜開了雙眼。
姜婷不會醫術,可她卻有一個讓他震驚的秘密,她若真是......
姜婷沒注意到林宇斐奇怪的眼神,“宇斐哥,我知道有一位醫生很厲害,她一定能讓你的腿徹底好起來。”
姜婷當然不希望林宇斐因此退役。
若是林宇斐退役了,那她當軍官太太的夢豈不是徹底破碎了,而她這輩子都要被姜檸壓上一頭。
她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林宇斐將信將疑,“你說真的?”
姜婷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真的,宇斐哥,你信我。”
林宇斐沒說話,其實比起姜婷的話,他其實對姜檸的醫術也抱有一絲期待。
她可以做到讓他不截肢,不知是否能讓他的腿恢復如初......
姜婷想要說服林宇斐離開這個醫院,跟她到另一家醫院去治療,可宇斐哥似乎有什么顧忌,一直沒同意。
姜婷不知道林宇斐為什么一直不同意,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雖然僵持著,但姜婷還是使出了百分百的心力來照顧林宇斐。
*
時間飛逝,又是一個月過去,姜檸終于等來了肚子里寶寶的第一次胎動。
在現世,她沒接觸過孕婦,她的治療和研究方向也不是這方面的。
只是在學醫的時候,各個方向都要涉獵一二而已。
第一次胎動的時候,姜檸只覺得很神奇。
姜檸坐在醫院后院的長椅上,今天天氣好,沈墨推著楊征途在后院遛彎曬太陽。
遛了會兒,沈墨眼尖的瞧見自家媳婦兒朝他招了招手。
然后沈墨放開了楊征途,讓他自已留在原地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