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話的,應該是青花的二師伯。
小白的主人。
可是小白窩在宋春雪的懷中,不僅沒有被召喚走,反而往她的脖子上蹭,像個孩子似的粘著她。
“師弟,過來見過兩位同門。”道長笑著起身,“這位是二師兄,這位是五師弟,等師父回來,你就是老十一?!?
宋春雪拱手見禮,“見過二師兄,五師兄。”
進屋之前,她很不自信,覺得自己無論是學識出身還是年紀,都無法跟他們相提并論。
但看到他們和善的面容,之前的忐忑和疑慮全都打消。
她沒有怯場,不卑不亢的由他們打量。
“小師弟不必拘謹,坐下喝茶?!倍熜挚粗龖阎械男“祝鎺θ荩靶“缀苡徐`性,喜歡跟純粹善良的人一起玩,既然它粘著你,這幾日就勞煩你來照顧它。”
“也不用你怎么照顧,它餓了渴了會自己找吃喝,你只要讓它跟著就算是照顧它了?!?
二師兄看著比師兄還高一點,身形偉岸童顏鶴發,臉上看不出年紀,但胡須開始花白,比師兄更有沉穩的歲月感。
“好,我會帶著它的?!?
宋春雪看向道長別有意味的神情,估計是在心中誹謗,她在旁人面前怎么這么嚴肅。
青花不知何時離開了,散發著木香味的寬大房間內,四人一狐很是融洽。
宋春雪手邊的瓷盤里盛著炭火,鐵網上面架著茶壺,里面的水快要沸騰。
她拿起一個倒扣的精致青魚茶杯,給自己泡了杯茶。
小白坐在她的腿上,前爪踩在桌上,抓了個蜜桃點心抱著啃。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證明虛空門很有實力,財力雄厚,地上鋪著木板,平整干凈的讓人不忍心用腳踩。
一局棋結束,道長看著其他兩人下,不時聊著路上的所見所聞。
宋春雪心如止水,腦子里什么情緒也沒有。
她以為自己會心潮澎湃無限激動來著,意外的是,她心無雜念,什么也不想,安安靜靜的給狐貍順毛。
“怎么樣,這里是不是比你想象中好太多?”
宋春雪點頭,“之前聽師兄的意思,我還以為這里都是茅草屋。這么好的地方,師兄一直呆在這兒要少受很多罪。”
道長微微搖頭,喝了口茶便起身,“走,我帶你去外面看看?!?
他們沿著石梯爬到更高處,亭臺樓閣藏在縹緲的云霧之中,仿佛人間仙境。
這跟山下荒涼的世界,天差地別。
屋后面的山上松柏樹上掛著雪,一眼望去處處是生機。
不像一望無際的平川,和荒涼的西北山丘那樣光禿禿的。
“感覺一般人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師兄當年是自己找到這里拜師的嗎?”
道長點頭,俯視著山下的景色緩聲道,“我還在張家時,無意中聽人說起過這里,便直直的往這里來?!?
“普通人是上不了山的,無法找到上山的路,更別說是看到山上的建筑,除非是特別有緣法的人能不小心闖進來,當年我就是如此,我在山下轉了兩天兩夜,第三日碰到了師父?!?
說到這里,他聲音艱澀,“我當初還是跟師父分道揚鑣,師父卻說這里是我永遠的家?!?
宋春雪不解,“那你覺得,你是虛空門的人嗎?”
道長轉頭看向她,“你覺得呢?”
在沒有來這兒之前,宋春雪從師兄口中聽到,他總說要自立山頭,開創門派。
可是這一路看著師兄的一舉一動,跟著他來到虛涼山,她能感覺到,師兄并沒有徹底脫離這里,十幾年下山游蕩,讓他心中有了更明確的答案。
她懷疑,師兄在金城山上的道觀,也會是虛空門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