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這兩年宋春雪畫得很熟練,一次給了他五張。
“小心存放,用的時候縫到衣服上,”宋春雪將符紙放在信封里遞給他,“我過段時間要出遠門,多給你幾張。”
梅陽好奇,“你終于要去找道長,為愛闖天涯了?”
宋春雪忍俊不禁,“如果師兄弟的情分也叫愛的話。”
梅陽忍不住嘖了兩聲。
“是我說錯話了,看你如今的面相,說是無欲無求,將來準備修無情道我也信,跟你同歲的人這兩年老的很快,你不僅沒老,眼角的褶子不見了,比我的還光滑,真是羨煞我也。”
宋春雪看向他的眼睛,“你平日里一笑就炸褶子,眼角的紋路挺深,我聽說這種炸花挺花心的,這幾年生意做得好了,穿的跟富家老爺似的,勾搭你的人也不少吧?”
說著,宋春雪利落的畫了兩張符。
“給,平時貼身裝著,花樓少去,虧妻者百財不入,想要財源滾滾就對你家媳婦好一點,少沾惹外面的花花草草,油嘴滑舌也不行,玩笑開多了,哪天就很容易成真,我知道男人在那方面沒幾個好東西,尤其是你。”
“……”
梅陽被罵得一愣一愣的,想要極力辯解,便抬手捂住孩子的耳朵。
“宋春雪,你說我別的都行,就是不能說我花心還拈花惹草,成親后我很收斂了。何況,成親前我就是嘴上愛占便宜,從沒有禍害人家姑娘……”
“是是是,你繼續保持,別因為這個跟我急,我又不是你媳婦,聲音小點,別驚動了祖師爺讓人家看笑話。”
“……”到嘴邊的話生生止了步,上不來下不去,他沒好氣的將孩子抱到懷里,盯著宋春雪。
孩子不愿意在他懷里待著,牽著手走出屋子,順著臺階兩旁的斜坡往下溜。
“既然今天碰到了,剛好有件事跟你商量。”梅陽整理了下天青色的衣擺,露出手上的玉扳指。
人靠衣裝馬靠鞍,現在沒人會說梅陽是個該溜子,路上碰到他都要拱手喊一句梅爺。
宋春雪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坐在老舊的木椅子上,衣著樸素,一支銀簪挽起黑亮的墨發,眉眼清亮。
“你說。”她語氣清淡卻不隨意。
梅陽不由笑了,“雖說我這兩年小有成就,在人前有些得意,是發自內心的得意,但到了你這兒,我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
聽到孩子的動靜,宋春雪走出屋子,“可笑什么。”
梅陽看著跌倒在地的孩子慢慢的爬了起來,也沒有上前幫忙。
也不是可笑,就是看著她如今渾身透著一副修行人的睿智,以及不染凡塵的脫俗氣質,讓他覺得自己混在世俗中,有那些俗氣的想法和行為,自慚形穢而已。
說回正事。
他溫聲道,“這幾年我們的鋪子生意越來越好,但鋪面有些小了,我想將旁邊的鋪子買下來,再請兩個繡娘裁縫,你意下如何?”
之前木蘭還每天去鋪子里看看,后來她去了金城,鋪子都是梅陽一個人在打理。
“這事兒你做主就好,若是銀子方面吃力,從賬上挪就好,現在不是三個月一結嗎?”宋春雪看著他的眼睛,“我相信你。”
梅陽避開視線,他娘的,曾經追著要娶人家的,現在連臉紅都不敢表現出來。
“既然你這般信得過,那我就放心大膽的去干,你到時候分錢就成。”梅陽站了起來,“不過我怎么覺得,你現在財氣旺的,我這鋪子的三瓜倆棗都看不上了。”
這話說的,她是不缺銀子,但從來沒嫌多。
“什么叫三瓜倆棗,多難聽,那分明是豐厚的一筆錢,每個月能做不少事,都花在了刀刃上。”宋春雪嚴肅的糾正,“哪怕是一個銅板,也不能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