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孩子?”
昭明長公主問。
可明明她收到的消息,百里墨卿是孑然一身的才對啊。
“不是,是侄兒朋友的?!卑倮锬浠氐馈?
這個“朋友”兩個字,讓震離都忍不住吃驚。
他沒想到堂堂東籬王,竟然會將一女子,稱之為“朋友”!
“朋友?”
“是?!卑倮锬浜翢o避諱,“那個為侄兒吊命的醫師,她的孩子。”
“哦,那個叫禾束的女子?!闭衙髦匦路潘闪松眢w,“也是令南宮希蕓不能說話的那女子,是吧?”
百里墨卿抬眼看她,臉上露出一抹意外,“姑姑這是想為南宮希蕓求情嗎?”
昭明搖頭,“這是你們自己家的事,我不會插手。之前只是恰巧遇見她,替她問一問罷了。既然你心有成算,我自不會多。”
“只是,莫要怪姑姑多。你畢竟是削了爵位的人,又因那樣敏感的罪名,日后,還是少與朝中大將接觸為好。免得又傳出些風風語?!?
百里墨卿面色如水,淡淡地問道,“姑姑,我可從未承認自己有做過那樣的事?!?
昭明長公主眸色微變,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我本以為你這流放的幾年,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沒想到,直到如今,你還是不愿承認自己犯下的罪過。”
“姑姑!”
百里墨卿不咸不淡地叫了她一聲。
“不管今日姑姑來是為誰試探侄兒,侄兒都還是那句話。”百里墨卿抬眼看她,虛弱中又帶著堅毅,“侄兒沒做過?!?
昭明神色微變,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你以為,我是為了百里墨來的?”
其實,托她來的,另有其人。
那人也想知道這么多年,他知錯了沒有?
若是肯認錯,他依舊可以回去京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七皇子。
但自此看來,那人也要失望了。因為,她在百里墨卿身上沒有看出任何悔過的意思。
“我說了,無論是誰?!卑倮锬涞?。
不管是百里墨,還是那天下第一人,他的答案永遠不會變。
他沒有做過的事,沒誰能逼迫他認下。
昭明懂了他的意思。
她略感意外。
既然知道她來此的目的,為何還要堅持?難道,他不想回去嗎?還是說,即便沒了生命,他也還要糾結那個位置?
她眼中的失望毫不隱藏,“墨卿,人死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
百里墨卿忍不住冷笑,這一次,他也沒有隱藏自己,“姑姑,你就這么期待侄兒死去嗎?”
昭明愣住。
她看著眼前的百里墨卿,想起了他小時候。
很小的時候,他很愛粘著她,總說,“姑姑,姑姑,你能帶我出宮去玩嗎?”
后來長大一點了,她出嫁和親,也常會收到他寫來的信,問她好不好。
再后來,她沒再收過他寫的信了,等自己回到天啟之后,這孩子,已經變成了天啟戰神,一身的殺氣與煞氣,叫人無法親近。
如今,他病入膏肓,可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他,真的要死了嗎?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