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堂是范家的商業堂口,經營的主要是藥材。
范家也想介入涼國的鹽業,以及茶葉,奈何不論是鹽業,亦或是茶葉,這些管控都很嚴,都是涼國的大貴族掌握,一般人無法接觸。
無奈下,范家只能從藥材生意入手。
范家的一心堂不僅有藥材銷售,還有坐鎮的大夫。
這些坐鎮大夫不是一般的普通大夫,都是范家從周朝調來的有經驗的大夫。
經驗豐富,能治病救人。
恰是如此,一心堂在短短時間就站穩了腳跟。
后院中。
范黎正在翻看著最新的賬目。
他年近六十,頭發花白,臉上也滿是褶子,顯得頗為蒼老。可是他的精神,卻非常好,一雙眸子深邃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年輕時的范黎,也曾出仕做官,曾在周朝擔任過縣令,更在朝中擔任過戶部侍郎。可惜,他年輕時輔佐的皇帝一開始勵精圖治,卻在短短時間墮落,縱情享樂,恣意斂財,范黎看不過,直接裝病辭官了。
沒過多久,皇帝死了,接連換了兩個小皇帝,周朝的國力江河日下,范黎更是熄了做官的心思,反而開始接管家族的生意。
范家之前也經商,卻沒有現在這樣的規模。
范黎接管后,大刀闊斧改革,刪除了很多產業,最后主打鹽業、茶葉和藥材,迅速的站穩腳跟,開始了迅猛的擴張。
到如今,范家的很多生意,都是小一輩的人負責,范黎只需要抓總就是。
這一次來了涼國,有兩個原因。
第一,范家在涼國的生意剛開始,他需要親自來安排。第二,老朋友孔穎達來了涼國,他也就跟著來了。
范黎已經去國公府拜見,和老友見了面。
得知孔穎達代師收徒,范黎也很驚訝,沒想到孔穎達一把年紀了,竟然搞了個代師收徒的事情來。
要知道,孔穎達本身就是天下儒宗。
一旦孔穎達放出消息,說要收徒弟,恐怕天下各國都要震動,會有無數名門子弟來排隊拜師。
孔穎達沒收徒就罷了,還代師收徒,實在是令人震撼。
這消息在周朝沒傳開。
一旦傳開了,恐怕會引起大震動。
范黎也了解了一些秦豹的情況,得知秦豹取得四國文會第一,寫了一本三國演義。要說這些就能成為孔穎達師弟,范黎都覺得不夠。
范黎好奇,卻也沒去打聽,反正是人家師兄弟的事兒。
最近一段時間,范黎本身也忙。
涼國的幾大國公被殺,連帶著這些國公掌握的資源釋放,他們控制的商業沒了支撐的人,范黎正抓緊時間運作,大批的購置住宅,以及加大力度擴大一心堂的影響力。
范黎看著賬目,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神色。
一心堂正迅速擴張。
目前,在咸陽城周邊各地,都已經取得了緊張,這是范家飛速崛起的機會。
范家在涼國扎根了,那么天下呈大爭之世的時候,范家就多了一條后路。就算周朝覆滅,或者是陳國覆滅,以及其他各國覆滅,不管哪一國出問題,范家都有退路。
這是范黎親自來涼國的原因。
打基礎,得他親自盯著。
在范黎翻看著賬簿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行禮道:“叔父。”
中年人名叫范統,是范黎大哥的兒子,不擅長讀書,也不愿意走仕途,反而在經商上頗有天賦。
范家很多商業上的事情,都是范統幫范黎分擔。
這一趟來涼國,范統也來了。
范黎說道:“統兒來了,有什么事?”
范統回答道:“叔父,孔老先生來了。”
范黎眼前一亮,直接把賬簿扔給了范統,說道:“老夫就說,大清早就聽到喜鵲叫,沒想到是孔兄來了。”
他腳下帶風,大步往外走,絲毫不像年近六十的老者。
不一會兒,范黎就來到一心堂大門口,看到了一前一后站著的孔穎達和秦豹。
孔穎達清癯儒雅,秦豹溫潤如玉。
范黎也是眼前一亮,心中也有了猜測,拱手道:“孔兄,這是你師弟?”
孔穎達道:“師弟,這是范黎,老夫的好友,你喊一聲范兄就是了。”
范黎瞪了一眼孔穎達。
老家伙,又來占便宜,他竟然多一個小賢弟了。
秦豹微笑道:“涼國秦豹,見過范先生。”
“妙,妙,妙!”
范黎卻捋著胡須笑了起來。
一句范先生,既彰顯了對范黎的尊敬,也避開了輩分的稱呼。
范黎和孔穎達是私交,是兩人自己的關系,秦豹小小年紀稱呼范兄明顯不合適,而且關系也不到位。
如果以晚輩的身份拜見,稱呼范公,或者是尊為長輩,又會拉低了孔穎達的身份,明顯也是不合適的。
范先生最合適。
孔穎達臉上神色從容,開口道:“我這個弟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