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吩咐了下去。
不一會兒,徐茂被士兵押解著來了。
曾經,徐茂瞧不起秦豹,更想著秦豹年紀輕輕,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小年輕。如今,見到秦豹悄無聲息間,就殺了烏都,讓匈奴變天了,他才覺得背脊生寒。
秦豹太狠了!
徐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興國公,草民知錯了,千不該,萬不該和國公對著干,更不應該煽動百姓,抵制互市貿易。”
“互市貿易是利國利民的事情,草民因為一己私利,煽動百姓搗亂,罪該萬死。”
“如今,草民愿意悔罪認罪,請國公給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腦袋砰砰撞擊著地面,更是痛哭流涕。
似乎,知道悔改了。
秦豹看在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憫。
對敵人的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如果他沒能退走匈奴,如果十萬匈奴大軍真的圍城攻打,對永興城來說是大麻煩。
秦豹淡淡道:“你說有重要的消息稟報,就這樣嗎?”
徐茂瞬間打起精神,連忙道:“興國公,草民要揭發吏部侍郎彭源。草民在永興城所做的一切,都是吏部侍郎彭源授意的,是他讓草民來抵制互市。”
秦豹問道:“證據呢?”
徐茂哭喪著臉,搖頭道:“沒有證據,彭源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紙上的證據。他安排了一個人來傳信,許諾說辦成了事情,會給徐家人做官的機會。”
秦豹冷笑道:“就這點好處,你就沖鋒陷陣了?”
徐茂神色慚愧,也沒有隱瞞,開口道:“徐家本身,就是靠走私賺錢。現在要互市貿易,等于徐家的產業砍掉大半,草民才鋌而走險。”
秦豹問道:“就這些消息嗎?”
徐茂聽得心頭一顫。
下之意,如果他拿不出有價值的消息,秦豹就要殺人了。
他不想死!
奮斗了半輩子,雖然追不上馬伯遠,也是富甲一方,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徐茂急切道:“興國公,草民愿意捐出全部的家產和地契,以及捐出馬家囤積的糧食。所有的一切,都捐給朝廷。”
秦豹直接道:“你勾結匈奴,煽動人心,犯下彌天大罪。就算不捐,也會被抄沒家產,徐家的一切都要被帶走,哪里來的臉說捐贈呢?”
徐茂眼珠子瘋狂轉動著。
不能死!
不能死在這里。
徐茂雖然上了年紀,卻也是老狐貍,忽然道:“興國公,我愿意作為內應,幫您把彭源拉下馬。”
秦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順勢道:“你要怎么把彭源拉下馬呢?”
彭源出手阻攔,那就是敵人。
不報仇,就不是秦豹的風格,等他回到咸陽,肯定要報仇雪恨的。
徐茂連忙道:“罪人佯裝逃走,去咸陽投奔彭源。一旦彭源接納了罪人,這事情和他就搭上關系,您就能對付他。”
秦豹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趁機逃到彭源的身邊?”
徐茂心頭一顫。
他心中,還真有這一絲的念想,逃到彭源的身邊,借助彭源的力量復仇。
可惜,秦豹一針見血指出來了。
徐茂腦袋搖晃得像撥浪鼓似的,迅速道:“興國公,罪人再怎么都不會去投奔彭源了。”
“我的家眷,徐家的一切,都在您的手中。”
“我去投奔,家人都要被殺,怎么可能舍得下他們呢?”
“我只是為了把彭源拉下馬。”
秦豹冷笑道:“不管你有沒有投奔彭源的心思,本公倒是認為,你要真的去投奔彭源,唯一的結果是被滅口,自此杳無音訊,這條線就徹底斷了。”
嘶!
徐茂倒吸了口涼氣。
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彭源為了杜絕隱患,為了讓他閉嘴,最好的安排就是斬草除根。
活人會暴露消息,留下隱患,死人才會真正閉嘴。
徐茂心想自己還是太急了,剛才想得不周全。
徐茂清楚要活下來,只有幫秦豹辦事,幫秦豹把彭源拉下馬,繼續道:“不管彭源要如何滅口,我都愿意接近彭源,為興國公扳倒彭源。”
秦豹說道:“你的手中,真沒有和彭源來往的證據嗎?”
“沒有!”
徐茂搖頭道:“從始至終,彭源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昔日,彭源的人來收取走私的孝敬錢,時間不是固定的,是他的人臨時通知。”
“不僅如此,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更沒有用走私的名義收錢,而是用募捐的方式,打著賑濟百姓的幌子。”
徐茂說道:“彭源非常的謹慎,相當的雞賊。”
秦豹也琢磨著。
黑衣衛曾送來彭源的消息,說彭源經常募集錢財賑濟災民。
彭源得了名聲,還得了好處。
至于在外面募集的錢,到底有多少,沒有人知道。賑濟災民用了多少錢,也沒有人知道。
一切是彭源說了算。
不能讓彭源逍遙法外,得把這老狐貍得拉下來。
秦豹看著眼前的徐茂,說道:“你既然想活,我給你機會,讓你去咸陽告御狀。”
“等本公返回咸陽,進入咸陽后,你佯裝逃出去,在咸陽皇城外敲響登聞鼓告御狀,狀告彭源阻攔互市開邊,以及收取走私保護費的事情。”
徐茂疑惑道:“沒有證據,怎么辦呢?”
秦豹說道:“沒有證據,就不能敲登聞鼓了嗎?一樣可以去做。你敲響登聞鼓,把事情鬧大,朝廷就必須處理這事情。”
徐茂迅速道:“這里有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