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鐵楠神情有些凝重，緩緩道：“這個故事的開頭，是衛國公府的大小姐白雨晴，在兩歲那年，被家中的刁奴陶氏，賣給了人販子……”

說話時的白鐵楠，語氣低沉。

從白雨晴被拐賣，再到人販子被圍剿，白雨晴被曹沖收養了更名為曹晴，最后嫁給秦盛，生了秦豹后難產去世。

白鐵楠緩緩說話，正色道：“興國公，想必您現在也聽明白了。你母親，就是我白家的大小姐，只是拐賣了后，一直沒有消息。”

秦豹沉聲道：“之前，白家為什么沒找呢？”

“找了！”

白鐵楠神色無奈，開口道：“父親和母親一直在找，可是人海茫茫，始終沒有找到，更不知道是家中有人暗害……”

他又說了陶氏的問題，有了陶氏的主動認罪，才有了線索繼續調查。

前因后果說完，白鐵楠開口道：“興國公，大致就是個這樣的情況。舅舅也知道，讓你突然要認我們，肯定不習慣。”

“生而未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未生而養，百世難還。”

“你母親是曹家人養大的，我白家感激不盡。”

“你從小到大，也沒見過舅舅，沒見過你外祖母，白家對沒有任何幫襯你。不管你認不認我們，白家都在這里，都等著你回來。”

白鐵楠的姿態放得很低。

秦豹在，又有這樣的成就，又是如此的英姿勃發，才華橫溢，讓秦豹見一見母親，對母親也有一些安慰。

范氏開口道：“興國公，這些年來，白家一直在找小妹。”

“奈何，始終不知道消息。”

“你外祖母更是拖著病體，一直念叨著他的女兒。白家沒有照顧到你半點，反而是沒照顧好你母親，是白家有錯。”

“只是，能否請你看在你母親的份兒上，到時候看看你外祖母呢？讓她知道，小妹還有后人在。”

秦豹見白鐵楠夫婦的態度很好，臉上神情也柔和許多。

他最怕的，就是白家人自以為是。

上來就端著舅舅、舅母的架子，要指手畫腳。偏偏，秦豹最不喜歡這樣。

秦豹想了想，吩咐道：“你們稍等下。”

說完，秦豹直接往后院去了。

白鐵楠看著范氏，一臉的擔心，問道：“你說，是不是這孩子不認我們？還是心中有怨氣？”

范氏嘆息道：“就算有怨氣，那也是應該的。夫君，不管怎么說，都是白家把小妹弄丟了。”

“哎……”

白鐵楠嘆息，心情很是復雜。

夫妻兩人等了一會兒，秦豹又從后院出來了，卻是拿了一塊火鳳玉佩，遞到了白鐵楠的面前，說道：“衛國公看看這一枚玉佩？這是家母唯一留下的物件。”

白鐵楠看著火鳳玉佩，身體更是輕微顫抖著，顫顫巍巍的接過來端詳著，旋即從衣服中，又取出一枚戴在身上的白玉虎玉佩。

他眼中淚水再也穩不住，開口道：“當年，我和小妹一人一塊玉佩。小妹的是火鳳凰，我的是白玉虎。”

“父親曾說，希望小妹如鳳凰般翱翔九天，希望我如猛虎一般勇猛無雙，振奮衛國公府。”

“沒想到，小妹卻已經去世這么多年。”

“小妹這輩子，苦啊！”

白鐵楠情緒有些失控，很是悲傷，因為從小到大，家中都縈繞在沒了小妹的氛圍中。

因為小妹走丟了，母親郁結在心，也一直沒孩子了。

秦豹看著情緒激動的白鐵楠，寬慰道：“舅舅不要哭了，不管如何，日子還要往前看，我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希望舅舅和外祖母好好生活。”

白鐵楠連忙道：“豹兒，你愿意認舅舅？”

秦豹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認的呢？”

眼前的白鐵楠，不是那種端著架子自以為是的人，所以，秦豹沒有什么抵觸，多認一個親人也不錯。

白鐵楠接連點頭叫好，把火鳳凰玉佩遞過去，開口道：“好孩子，你是好孩子。等事情辦完了，你可否隨我去一趟周朝，看看你外祖母？你放心，白家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秦豹說道：“沒問題！”

白鐵楠心中松了口氣，和秦豹聊著天，說著白家的事兒，也了解著曹晴的情況。

……

后院，孔穎達的院子。

春日的陽光普照，孔穎達坐在院子中曬著太陽，頗為愜意。

范黎也坐在一旁，滿是褶子的臉上多了笑容，嘿嘿笑道：“孔穎達，這一回，你可是老夫的晚輩了。”

孔穎達開口道：“什么晚輩？”

范黎說了秦豹和白家的關系，洋洋得意道：“你和小秦同輩，現在小秦見了老夫，也得喊一聲叔祖。你，喊一聲叔祖來聽聽。”

孔穎達冷笑道：“老夫喊你叔祖，你也不怕折壽。”

范黎一副無奈模樣，開口道：“哪里會折壽，反正對我沒什么影響。活了這么多年，能讓你孔穎達喊一聲叔祖，就算立刻死了，那也值了。”

孔穎達嗤笑道：“你想得美，師弟和白家有關系，可是，和你卻沒任何的關系，關我屁事。”

范黎冷聲道：“無恥啊！”

孔穎達站起身，拍拍屁股道：“老夫看你是無聊，是無德。你要真的沒事兒做，干脆來幫我抄書。”

“不干！”

范黎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孔穎達一天到晚都待在院子中，人都發霉了，擱在他身上，是肯定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