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冷笑道:“父皇也是當了幾十年皇帝的人,就只會這樣叫囂嗎?父皇,您執政的時間長,卻不及我執政三年多的政績,您太讓人失望了。”
呼!呼!!
太上皇更是吭哧吭哧的呼吸,胸膛起伏不定。
氣慘了!
他執政幾十年,到頭來,被兒子否定得一無是處。
逆子啊!
太上皇沉聲道:“逆子,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你現在是裝都不愿意裝了,本性暴露。朕后悔,后悔讓你當皇帝啊。早知如此,就該讓老三當皇帝的。”
“哈哈哈……”
宣武帝大笑起來。
笑聲中,有著不屑。
更有著嘲諷。
太上皇眼神凜然,沉聲道:“你笑什么?”
宣武帝說道:“朕笑的是父皇,依舊如此的虛偽,依舊如此的自大自負,以及自以為是啊。”
“您當年一直沒有冊立太子,不就是想讓老三當皇帝嗎?”
“可是,老三行嗎?”
“但凡老三有一定點人君的跡象,但凡老三有能力收拾爛攤子,您會讓我繼承帝位?讓我當皇帝坐鎮涼國?”
宣武帝強勢拆穿,開口道:“不是您不愿意,是您不能,是您不敢,這才是真相,別說的你對我多好似的,讓人惡心。”
太上皇氣得捂著胸膛,更是難受。
蘇厚連忙勸道:“太上皇,息怒,您息怒啊。您的身體本就不怎么好,千萬不要動怒。”
太上皇道:“別管朕!”
蘇厚又看向皇帝,勸道:“陛下,太上皇的身體不怎么好,您也消消氣。都是父子,有什么矛盾不能說開的呢?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放屁!”
宣武帝直接爆粗口,厲聲呵斥道:“父皇之所以如此放縱,就是因為你這個興慶宮的大太監,沒有起到提醒父皇的作用。”
“你,該死!”
冰冷的話語,傳入蘇厚的耳中。
蘇厚嚇得打了個寒顫,連忙道:“陛下,老奴冤枉。”
宣武帝冷冰冰道:“你冤枉?你哪里冤枉了,朕看你是實至名歸。跟在父皇的身邊幾十年,父皇貪婪無度,縱欲享樂,難道沒有你的屈從嗎?”
“父皇賺大錢,你賺小錢,從中克扣錢財。雖說你一個老太監,家中竟然有十二房小妾,還養了三個干兒子。”
“你,很能干啊!”
“仗著父皇身邊大太監的身份,就為非作歹。”
“朕之前,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也給父皇一個臉面。如今,父皇不做人了,非要做不知禮義廉恥的禽獸,朕就只能先拔掉禽獸的牙齒。”
宣武帝身上殺氣騰騰。
這一刻,已經再無任何的收斂,只剩下了肅清興慶宮的決心。
太上皇沉浸在父子關系的框框中,自以為是,卻忘記了父子關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仿佛枯枝上的樹葉,一陣微風吹來,就會掃掉落葉。
蘇厚心中更是慌了起來,連忙道:“陛下,老奴知錯,老奴知錯了。”
“晚了!”
宣武帝大袖一拂,下令道:“來人,把蘇厚拖下去處死,查抄蘇家。”
王十三大步進入。
蘇厚眼中卻流露出瘋狂神色,咬牙道:“陛下不給老奴火奴,老奴和你拼了。”
“去死!”
一聲低吼,蘇厚猛地竄起,直撲宣武帝的身前來了。
他雖然上了年紀,卻一直有武藝傍身,即便氣血開始衰敗,可是陡然爆發下,卻是迅猛無比。
王十三雖然武藝高強,可是從興慶宮外走來,和宣武帝的距離遠,眼看著蘇厚靠近宣武帝,也急了起來,高聲道:“陛下快躲開。”
宣武帝看到蘇厚殺來,有剎那的愣神。
狗奴才,還敢出手!
這是宣武帝的心思。
只是他愣神恢復后,才準備后退,實際上已經晚了,蘇厚已經撲過來,他眼中滿是瘋狂神色,高呼道:“太上皇,老奴替您殺了這狗皇帝。”
臨近宣武帝,蘇厚的手緊握成拳,已經是要全力撲殺。
下一刻,蘇厚忽然眼中瞳孔一縮,只見一道魁梧的身影攔住了蘇厚。
赫然是秦豹。
他八極拳的架子一起,隨手就是一招猛虎硬爬山,硬生生打掉了蘇厚的攻勢,隨后腳步急踏靠近,手肘抬起,一招頂心肘探出,撞在了蘇厚的胸膛上。
轟!!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傳出。
猛烈的力量沖擊下,蘇厚再也撐不住,口中吐血,身體仰頭就倒在地上,已經是氣息孱弱,眼看著就不行了。
蘇厚忍著最后的力量,咬牙道:“秦豹,你,你怎么會武功?你不是讀書人嗎?”
秦豹淡淡道:“誰說讀書人,不能習武的?”
蘇厚瞪大了眼睛,一口鮮血吐出,脖子一歪就氣息斷絕。
王十三剛好上來,看到死去的蘇厚,有些驚訝秦豹的手段,卻也暗自慶幸。
多虧有秦豹!
這小子是好人,如果沒有秦豹,一旦宣武帝出了任何差池,他都吃不了兜著走。
王十三跪地道:“卑職來遲,請陛下降罪。”
“起來吧,不怪你。”
宣武帝吩咐一聲,轉而看著秦豹,眼中流露出欣慰神色,笑道:“小秦,多虧了你。”
秦豹正色道:“這是臣該做的,誰要對陛下不利,臣就殺誰?這涼國離開了誰都行,唯獨不能離開陛下。”
“有陛下力挽狂瀾,才有涼國的安定,才有無數百姓的安居樂業,才有東出的希望。”
“蘇厚不知天高地厚,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