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四月,金陵。
大明太子朱標,薨!
“駕,駕,駕…”
一名身穿素甲,頭戴孝布的少年將軍,正拼命抽打座下駿馬。
高大的駿馬在街道上飛馳,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少年將軍策馬進入承天門,穿過端門,一直向著皇宮內奔去。
“吁。”
直到午門外他才勒住韁繩,從馬背上跳下來,把手中的寶劍扔給迎上來的守衛。
他大踏步的朝著午門內走去,所有宮城的內衛無人敢阻攔。從午門內進來后,他穿過左掖門直奔春和宮。
春和宮正是大明的東宮所在,當他來到春和門時,守門的太監大吃一驚。
“少將軍,您怎么回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將軍藍玉之子藍太平。
他此時本該跟隨藍玉大軍,征討西番罕東之地。
望著整個東宮一片素縞,掛滿白幡。藍太平紅了眼眶,一切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他沒理太監的詢問,深吸一口氣抬腿就要進門。
“少將軍,容奴才進去稟報一下太子妃。”
“滾開。”
藍太平一腳踹翻擋路的小太監,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小太監顧不上疼痛,慌忙爬起來一路小跑去通知太子妃呂氏。
太子朱標是二十五日離世,五日后消息傳至北伐軍大營。藍太平在跟藍玉商量過后,他單人單騎返京。
沿著驛道晝夜奔馳,未有絲毫停歇。
他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從西番罕東前線回到金陵,代價是跑死了八匹駿馬。
太子離世,舉國哀悼。
大明皇帝朱元璋下旨,停朝三天,并命東宮守靈十二日,一日代表一月,十二日為一年。
春和宮大殿外,只有幾名身穿喪服的東宮屬官。他們負責接待,引導前來吊喪的一眾官員。
因為此時正值午后,沒什么人前來吊唁,所以幾人都在臨時搭建的靈棚下打盹。
藍太平掃視一眼,就徑直往里走。
“來人先登記一下!”
一名靠在椅子上打盹的東宮屬官,被腳步聲驚醒。他以為是前來祭拜的官員,藍太平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側頭瞥了他一眼。
看清來者后,嚇的那名官員忙閉上嘴巴起身行禮。
少頃,藍太平已然走到春和殿門前。
守門的正是翰林院編修,東宮伴讀,黃子澄。
“少將軍且慢,容下官去通報一聲。”
黃子澄內心雖驚訝,但仍面色平靜的伸手攔住了他。
藍太平停下腳步,緩緩抬起頭,雙目直視對方。
“啊!”
這是怎么一雙眼睛啊。
只見這少年將軍,雙目血紅,悲憤的目光中帶著殺氣。那氣勢如同下山的餓虎,準備擇人而噬。
黃子澄頓覺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下,再也無力阻攔。
藍太平沒理他,抬腿邁入大殿內。
大殿內正是太子的靈堂所在,一個大大的“奠”字下面擺著供桌,朱標的靈位就擺在上面。
殿內空無一人,非常安靜,只有燃燒的蠟燭偶爾發出“噼啪”的響聲。
藍太平雙膝跪地,隨著一句“太子殿下,臣來晚了!”便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陣無力感傳遍全身。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前世本是一名特種兵,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因情報有誤被包圍,為了掩護隊友撤退他留下墊后。
最后一刻他引爆炸彈,與敵人同歸于盡。他的意識也瞬間陷入無盡黑暗,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然成為了大明涼國公藍玉的獨子。
他明白自己穿越了,那時正是洪武二十二年。
在接下來整整的三年時間,這位大明當時最有權勢的官二代,仿佛變了個人一般。
他不再是跟著那群淮西勛貴子弟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反而跟著父親藍玉四處征戰,在戰火的淬煉下他越發勇敢成熟。藍玉的部下從最初的輕視,到后來的心悅誠服。
因為他跟他爹藍玉一樣,在戰場上就是一個瘋子。
短短三年,上百場戰斗,他就湊齊了先登,陷陣,奪旗,斬將四大功。
他不管別人怎么想,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保住太子朱標。
朱標在,藍家就在。
為了給太子分憂,他們父子倆率軍先在四川筑城;接著奉旨平施南、中建二宣撫司南蠻反叛;又平定都均,安撫司散毛諸洞;然后馬不停蹄的又去征討西番罕東之地;又順帶手平叛了,建昌指揮使月魯帖木兒反叛。
這三年時間不是去大西南平叛,就是去大西北征討。
他們父子倆絲毫沒有停歇,而藍太平還時不時的,把繳獲的各種珍貴藥材、補品送往東宮。
并經常給朱標寫信,寬慰這個表姐夫,讓他凡事想開點。朱標也非常欣賞他,覺得他能浪子回頭非常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