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太平緩步走到兩名差役面前,嘴角噙笑。
那教坊司的兩名差役暗暗叫苦,剛聽魏國公說了。
這可是涼國公家的公子,更是都督府的大官。他們倆可惹不起,就是他們頂頭上司也的給人跪下磕頭。
“大人,您有什么指示?”
兩名差役強顏歡笑,恨自己出門沒看黃歷。
“人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藍太平淡淡的說道。
“啊?這…”
兩名差役腹誹,怎么一個比一個橫啊。
小女孩也愣住了,他看向藍太平仿佛做夢一般。
“要不你們跟我一起走?”
藍太平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錦衣衛指揮使!”
這兩人看清上面的字,嚇得忙松開抓住小女孩的手。連退數步,仿佛見了惡鬼一般。
其他人一聽是錦衣衛指揮使,都慌忙向后退去。
藍太平見狀暗嘆,錦衣衛還真是聲名在外啊。
“小姑娘,愿意跟我走嗎?”
藍太平伸出手,盡量做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大哥哥,我愿意?!?
小姑娘緊緊抓住他的手。
對于別人來說他是惡魔,對于她來說卻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藍太平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有大哥哥在,不用怕?!?
小姑娘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兩天積攢的委屈,惶恐,無助全都發泄出來了。
徐輝祖在一旁默不作聲,徐妙錦則美目氤氳。
藍太平蹲下身,輕輕的把她攬在懷里。
那兩名差役見狀,悄悄的退進人群溜了。
良久,小姑娘才平靜下來。
這時,人群都已經散去。
畢竟一聽是錦衣衛,還是新任特務頭子,大家都一哄而散。
徐妙錦也跟著大哥離去,只剩下藍太平跟小姑娘。
“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鈴鐺給你當牛做馬,一輩子伺候你也報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你叫鈴鐺?”
“是的大哥哥,我母親給我起的名字?!?
“哦,鈴鐺這個名字好聽。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嗎?”
藍太平看天色不早了。
“我愿意,從此鈴鐺就是大哥哥的奴婢了?!?
“大哥哥不需要你做奴婢,我們回家吧!”
藍太平牽著她的手準備往回走。
“你母親也在教坊司嗎?”
“我母親死了,去年冬天害了風寒沒救過來?!?
小姑娘低聲的說道。
藍太平停下剛要邁出的腳,俯身對她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子,我就是你的親人好不?”
鈴鐺聞愣了神,“不行,你是鈴鐺的恩人?!?
“而且鈴鐺出身低賤,我母親是蔣府的一名婢女,我從出生那天起注定也是要當奴婢的。”
藍太平愕然,“這是誰告訴你的?”
“我娘告訴我的,身邊所有人也都這么說。”
“那蔣瓛呢?他不是你的父親嗎?”
藍太平不解,哪有父親不心疼自己子女的。
“鈴鐺從未見過父親,我母親是婢女,生了我還是婢女。我聽管事的王婆婆說,我父親壓根不知道我的存在。”
“想必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乎吧。”
小鈴鐺強擠出一絲笑容。
藍太平默然,在這個社會環境下,絕大多數女子都是這個命運。
如同一棵小草,沒人在乎它的來到,也沒人在乎它的離去。
畢竟像徐四小姐那般的,實在是鳳毛麟角。
藍太平摸摸她的頭,“咱們回家吧?!?
“嗯”
小鈴鐺乖巧的點點頭。
“啊呦?!?
小鈴鐺驚呼一聲。
“怎么了?”
“我,我腿疼?!?
藍太平蹲下身,慢慢挽起她的褲管。
只見兩個膝蓋處已經磕掉了皮,血肉露在外面。
應該是剛才逃跑途中摔得。
“我來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