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說話算話,時間剛過兩分鐘就把電話打了回來。
“蔣先生……”艾森猶豫片刻:“對方我認識。”
他查了一下交易記錄。
恰好跟那天喻小姐給他打電話的時間重合。
且喻小姐的電話號碼,與向他手底下的人聯絡的號碼,是一個。
蔣利愷抽了口煙,“所以?艾森,別以為我不在國外了,你們就能隨便撒野,我想回去也不過是我轉念之間的事。”
蔣家兄弟的父親在幾十年前,可是那邊最有話語權的人。
上至那邊當地的政員,下至幫派。
影響力巨大。
雖說蔣老頭愛玩,如今這個歲數還在玩,也很少參與那些事,更不怎么管兩個兒子,可那到底是蔣家少爺,一旦出事,蔣老頭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蔣利愷笑了下,“我父親老了,我也不想總麻煩他什么。”
艾森冷汗都出來了,“是一位叫喻沁的女士。”
按理說找他們做生意的人,都不會留下任何的身份信息。
但恰巧這個女人,艾森還認識。
就不得不說!
“謝了。”
掛了電話,蔣利愷一股無名火冒出來,又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打了三四遍,對方才接。
電話中傳來一道蒼老且不太純正的中文:“蔣利愷?”
“對!我是你唯一活在世上的兒子了!”蔣利愷極差。
蔣老頭沉默了下,在那邊說了句什么,蔣利愷不用細聽都知道是在讓其他女人先走。
父親從年輕到頭,就沒停過女人,他們兄弟早就習以為常了。
過了一分多鐘。
“有什么事情呢?”蔣老頭問。
瞧瞧,這哪里像父子之間的對話?
蔣利愷氣到想笑,“我就是想確定一下您老是否還活著。”
“那你放心,你老子活的很是滋潤的。”蔣老頭好像也不生氣兒子這么跟他講話。
蔣利愷忽然狂敲車窗,“可你僅剩的兒子要死了!”
蔣老頭忽然沉默,“你生病了嗎?”
“有人想要害我!雇的還是艾森那邊的人,我說你既然沒死,有人要整你兒子,你都不知道?你的威信呢?你難道想斷子絕孫嗎?”
蔣老頭哦哦一聲,并沒有任何的緊張害怕:“那我可以幫你做什么呢,我親愛的兒子。”
“算了吧。”蔣利愷氣的心臟都疼,“你只要別給我弄出來什么弟弟就行了。”
蔣利愷之所以跟他大哥關系那么好,就是因為他們父親并不管他們,他從小就是大哥帶大的。
大哥活著的時候,曾經警告過他們父親,他愛玩多少女人玩多少女人,但絕對不可以有私生子。
大哥還說,但凡讓他知道有私生子,有一個殺一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的話真的震懾住了他們父親,總之這么多年過去,蔣老頭真的一個孩子都沒有。
蔣老頭突然笑了,“蔣利愷啊。”
蔣利愷皺眉:“干什么?”
“聽說你要結婚了,你為什么不邀請你的父親?”
“我現在都自身難保呢,我邀請什么?”蔣利愷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結婚了?”
父親居然關注他的近況?
“你真是遜色。”蔣老頭默默地說了句:“被人欺負成那個樣子。展清都知道找他老子幫助,你卻開口就罵你的父親。”
蔣利愷:“……你不了解國內,這邊不允許那些!”
電話那邊安靜了十幾秒鐘。
蔣老頭突然問:“叫喻沁,是嗎?”
僅僅這么一會兒時間,蔣老頭就查到了?
一絲絲欽佩在蔣利愷心里升起,不過他沒說出口。
他這輩子只崇拜他大哥蔣戰明。
最后,蔣老頭說了句:“你的訂婚宴,記得邀請我。”
電話就這么掛了。
沒頭沒尾的。
蔣利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果然,他這個爹,不靠譜。
今晚的事,蔣利愷悄無聲息的抹平,保鏢沖刷半天路面,確定毫無遺漏后才撤走。
-
訂婚宴前一天。
蔣利愷正在公司忙著,訂婚之后他要帶著周等云出去玩幾天,所以許多事需要提前安排。
“蔣總。”秘書進門。
蔣利愷抬頭。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
走進來的人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是蔣老頭。
他老了好多,頭發全都白了,可精氣神強的可怕,一雙眼睛猶如探照燈似的,明亮銳利。
即便老了,可從他的面相看,年輕的時候也是大帥哥一個。
蔣老頭雙手拄著拐杖進門,“不認識你的父親了嗎?我親愛的小兒子。”
蔣利愷:“……”
他爹說話一直這樣,像翻譯過后的美腔。
“你怎么來了?”
“你訂婚,我當然要來。”蔣老頭個子可不矮,穿戴整潔,就是走路有點慢。
且他的手背上,還有一條帶著歲月的疤痕,很長,從中指直到手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