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放下行動報告后,也是百感交集;幾十年的相處時光,代價是父女倆再不能入輪回,真的值嗎?沒錯,不僅是他女兒不能再入輪回,馬順德本人也不行了;他為了給女兒報仇,把那家的房子弄垮,一屋子活口全沒了。罪魁禍首是死了,但里面也有無辜,或者說罪不至死的人;而且他還在陽間仿造地府,雖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但這也是不被允許的。就好比大家都愛錢,但能自已搞一個銀行嗎?大家都曾遇到過不平事,但能自已仿辦一個執法機構嗎?或許陳易覺得不值,但馬順德父女覺得值;他們看重的是這一世的父女情,至于來世的,或許已經不在乎了。感慨完之后,陳易的目光又看向了另一組,老宋的行動報告;行動科科長的人選就在吳亦辰和老宋之間,所以多看看他們倆處理的案子,也能從另一個角度判斷誰更適合這個職位。陳易打開老宋的行動報告,仔細閱讀起來;報告中詳細記錄了老宋近期處理的一起離奇案件,罪魁禍首竟然是一把刀。這案子的主角名叫趙柏義,祖上是劊子手;嚴格意義上講一直到新華國成立之前,他們家一直都是劊子手,世代單傳。一直到他爸爸那一輩斷了手藝,也就沒人會了;不過據,趙柏義自已說,其實劊子手是一門很掙錢的手藝的。劊子手除了刀要好,還要有足夠大的力氣,當然還要有準頭;為什么說掙錢那,過去的時候啊大家都講究個全尸,所以想要留下全尸就得給劊子手送錢了。在用力的最后一段停住,留一點點的皮鏈接著,這個就叫全尸;行刑完后,家屬立馬就會安排裁縫上去把頭縫起來。沒有那么多錢買個全尸的,也多少的得給劊子手送點禮金;因為劊子手有個行規,就是說自已不去磨刀,磨刀要請外人。所以懂事的家屬得把磨刀錢給人家,要不然刀不快,那一刀一刀的來回砍可就費勁了~當然就算是現在的刀想要一下把人頭砍下來也是費勁的,需要特別好的準頭,從頸椎的縫隙砍進去才能一刀把頭砍下來;據說這一招是用香,練習的時候要用刀不偏不離的剛剛好的把燃燒的那一點砍下來,這樣才算是合格。在出事前,趙柏義以前從沒感覺這刀有什么異常的;從他能記事開始刀就一直在家里放著終年用紅布纏繞著,他爺爺也從來沒有打開過。他說記得小時候爺爺說過,這玩意身上帶著很多人血,傳了好幾代了,煞氣重能辟邪的;也不知道這刀是不是真的能辟邪,總之他在他爺爺去世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邪乎事。后來隨著他爺爺去世之后就開始不一樣了,他總是能在房間里聞到濃厚的血腥氣,不過轉瞬就消失了;所以開始的時候沒人在意,都覺得可能是刀放的時間長了里面的陳年老血發出來的腐爛的腥臭味。趙柏義父輩的日子過的還算是過的去,他就不一般了,趕上了改革開放的春風下海創業,在蘇杭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產業;等他一切都安穩下來了,老家就傳來了父親的噩耗,他的父親突發急癥死了,他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等他急匆匆的趕回家的時候,他父親的尸骨已經火化了;祭拜完父親后,趙柏義就在家里待了段時間,也是陪陪母親。一天早上的時候趙柏義坐在堂屋門口喝茶,恍惚之間,他就看到一個白衣少年,手里拿著一把火紅的扇子坐在樹下沖著他笑;他剛想過去問問這是誰家的,怎么好不打招呼就到人家的院子里來?!沒等他起來,那少年倒是先過來了,任憑趙柏義怎么問就是不說話;只是徑直走到他身上,拿起來那把血紅色的扇子沖著他的脖子就打了下去!啪的一聲一下子就把他驚醒了,戴在脖子上的玉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掉到了地上,摔的稀碎。他摸了摸發疼的脖子,轉身看去哪里有什么白衣少年,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候正趙柏義的母親買早餐回來了,他也沒多想就當是自已悲傷過度引發的幻覺了。匆匆的打掃了一下碎掉的玉,就上桌跟自已的母親吃飯;吃飯時,他母親起身去倒水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像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手里的杯子咣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趙柏義趕緊起身去看,只見他母親驚嚇的張著嘴說:“兒子啊,你脖子后面這道紅線怎么跟你父親臨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啊!”趙柏義聽了也是一愣,趕緊拿鏡子照了照;果然脖子后面莫名其妙的長出來一條紅線,血紅血紅的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出血一樣!他攙扶著自已的母親坐下之后,老母親緩了好一會才說:“那天你父親晚上突然怪叫一聲,就沒了氣息。”“入殮的時候她才發現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紅色的印記,就像被人勒住了脖子生生勒死了。”“你脖子上的,跟我看到的你父親脖子上的印記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不過,你的這個沒有完整一圈,就脖子后面就,你這怕是跟你父親得了一樣的病啊,得趕緊去醫院看看。”趙柏義一聽也沒敢耽誤,帶著母親就去了醫院;做了一圈檢查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來,并沒有什么異常。雖然話是這么說的,但是這一圈紅印子,出現在誰身上誰都得著急啊;見去醫院沒用,趙柏義母親馬不停蹄的又帶著他找到了一位熟悉的大和尚;哪曾想剛走到禪房門口,大和尚就不讓他進去了,沒辦法只好趙柏義母親自已進去。趙柏義在外面等了一會,他母親才急匆匆的從里面出來,抱著事主就是一頓哭;大和尚說,這是祖上殺孽太重,家里的那把鬼頭刀喝了太多人血,已經成精了。之前趙柏義爺爺在的時候,一身殺氣還能鎮住鬼頭刀的煞氣;但是他爺爺死了之后,加上趙柏義父親年紀大了,趙柏義又常年不在家,家里的陽氣不足,也就鎮壓不住那刀了。而成了氣候的刀,是要噬主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