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理性動物,在做某件事之前就想清楚了此事可能引發的后果和需要付出的代價。
東吳高層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知道白衣渡江會讓自已背負多大的罵名以及會對行商群體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東吳不在乎。
荊州拿到手就是自已的,至于行商利益受不受損關他們屁事,區區商人還想翻天?
包括潘璋在內的東吳高層沒人在乎行商死活,但現在潘璋卻不得不考慮行商這個變數。
經馬忠提醒,潘璋蹙眉陷入沉思,悠悠說道:“你說的有道理,行商確實有可能為關興提供糧草,甚至兩者可能已經茍且在一起了,若真如此的話,軍市那群商戶恐怕也成了關興的耳目,不得不防啊。”
“從今天開始多派密探盯住這群商戶,你再派幾個心思活絡的士兵扮成商戶在軍市擺攤,盡快混入他們內部跟他們打成一片,然后探探這群人的口風,他們如果老實做生意就讓他們繼續,若真借著做生意的由頭為關興提供消息,就順藤摸瓜揪出他們的上線,然后公開處決殺雞儆猴,我倒要看看哪個行商敢在我面前放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糧草,你挑選兩千精兵趕往臨汝縣城,然后以縣城為中心探查周圍十里區域,或者守住各路入山要道,若是發現有人往山中運送物資立刻扣押,有敢反抗者就地斬殺,讓行商一粒糧食也送不進血木嶺去,沒有行商支援,我看他關興能在血木嶺待多久?”
馬忠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剛掀起帳簾,一名傳令兵便沖進帳內正好撞到他身上,兩人同時打了幾個趔趄,傳令兵不等站穩便急切說道:“潘將軍,馬司馬(馬忠的官職),彭綺反了,率領水師在鄱陽湖與日月湖的交界處搶了我們的貨物,殺了我們的運貨士兵,還揚說日月湖是他的,讓將軍您盡快退出,否則他定將你扔進湖里喂魚。”
“呃……”潘璋愣神片刻猛拍桌子氣急敗壞的罵道:“彭綺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口出狂,真當我收拾不了他是嗎?”
潘璋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若是關興說要把他扔進湖里喂魚他非但不會生氣反而會分外警惕,但彭綺是個什么東西,區區一個山越宗帥,鄱陽湖水匪,誰給他的勇氣?
馬忠連忙提醒道:“將軍冷靜,彭綺不可怕,怕的是他跟關興聯合,關興的穿插大軍可在血木嶺呢,彭綺這個時候造反,您不覺得時機選的很巧妙嗎?”
潘璋蹙眉道:“你說的對,那你的意見呢?”
馬忠思忖道:“彭綺在鄱陽湖經營多年,麾下雖只有六七千人,但若真豎起反旗的話瞬間就能拉攏兩三萬人,但這只是群烏合之眾并不可怕,就怕他跟關興聯合啊。”
“關興此人極擅長練兵,跟關羽奔襲建業南下烏傷才幾天就訓練出了一支能正面擊敗韓徐兩位將軍的精兵,可見他的練兵能力有多強。”
“若關興跟彭綺聯合,關興的練兵能力配上彭綺的眾多兵馬,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吳軍與關興打了這么久自然抓到過不少漢軍俘虜,從俘虜口中多少知道了點關興的練兵手段,彭綺匪軍又人數眾多,若真交給關興訓練的話,不出月余估計就能跟潘璋大軍正面硬拼了,那樣的話想想都可怕。
馬忠繼續說道:“所以我建議立刻出兵,在彭綺剛剛豎起反旗立足未穩之際果斷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這貨,出兵的同時以重金收買,高官許諾的方式拉攏彭綺麾下那群小宗帥,讓他們幫忙提供彭綺的具體位置,爭取在關興動手之前解決彭綺這個隱患,穩住咱們的后方。”
吳軍面對山越賊匪最大的難點不是打不過而是找不到,彭綺馳騁鄱陽湖多年,清楚鄱陽湖每處水域,盲目尋找的話短時間內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