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fēng)卷著零星的雪粒掠過軍區(qū)大院,屋檐下的冰棱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離年關(guān)只剩半月有余,眾人漸漸從失去總理的哀傷中走了出來,家家戶戶恢復(fù)生氣,開始準(zhǔn)備過年的行當(dāng)。
林安安出去買了好些紅紙跟材料,準(zhǔn)備剪窗花、寫對聯(lián)了,楚明宇動手能力強,大包大攬了燈籠,說家里的燈籠舊了,新的他要親自做。
“馬大娘,您可小心些。”
“誒,林翻譯官,我這梯子穩(wěn)著呢,沒事。”
馬大娘踩著木梯貼窗花,剪紙的紅喜鵲在玻璃上撲棱著翅膀,活靈活現(xiàn)的。
“陳嫂子,你這手藝好啊,在路口就聞到你家飄香了。”
“林家妹子你等等,我這丸子剛炸的,你拿些回去,給蘭姐兒和宇哥兒嘗嘗鮮。”
陳家開著門,陳嫂子支起煤爐炸丸子,香氣混著柴火味飄滿整條巷,很是誘人。
還有嬸娘拉起竹匾晾曬臘腸,油汪汪的肉條在寒風(fēng)中輕輕搖晃。
林安安抱著東西往回走,一路跟眾人客氣地打著招呼。
剛拐過彎,就見楚明舟回來了。
“我去張老家看了眼,給子淮定的家具大概年后就完工了。”楚明舟伸手接過林安安懷里的物件,另一只手輕輕護著她的腰,“小心些,路滑。”
“沒事。”
楚明宇見嫂子回來了,立馬跑了過來,接過東西攤開,挑了自己要的材料就開始搗鼓。
燈籠骨架已經(jīng)做好了,只要把彩紙糊上就行,配上金黃的穗子,在風(fēng)里那么一晃,都能出細碎的光。
林子淮嫌他人小,就主動幫忙裁紙,兩人分工合作,倒是快得很。
“把你姐夫要用的對聯(lián)紙也裁出來,他得寫了送人的。”
“好的,姐。”
楚明舟把林安安扶到沙發(fā)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這才轉(zhuǎn)身回屋拿了筆墨出來。
林子淮這邊一裁好紙,他就把紙攤開撫平,開始落筆。
墨香在屋內(nèi)漸漸彌漫開來,楚明舟提筆懸腕,濃墨在紅紙上暈染出蒼勁有力的字跡。
‘春灑人間綠柳舒眉歌盛世’
‘福臨門第紅梅昂首報豐年’
‘家和年興’
隨著筆鋒游走,一副對聯(lián)一氣呵成。
林子淮放下裁紙刀,目光落在墨跡未干的對聯(lián)上,“姐夫的字真漂亮,好像帶著鋒利的剛勁。
“子淮,你再裁些正方形的紅紙,約莫這么大……”林安安比了比大小,“讓你姐夫?qū)懶└W郑渲鴮β?lián)送給鄰居們,也圖個喜氣。”
“好嘞。”
林子淮利落地裁著紅紙,每一張都方正如棋盤。
寫了一會兒,楚明舟擱下毛筆稍作休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掃過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細雪,落在林安安剪的窗花上,紅白相映更添年味。
“明舟,你記得給隔壁的趙嫂子家寫三幅,她跟我說好幾次了。趙家三個男人都在邊疆,家里全是女人,一個個就盼著自家男人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