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仕忠拿著信函的手都在發抖:“燕州自唐以后,便被北地蠻夷所奪,云州至今也幾乎淪陷,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有幸能看到云州重回我中原人的版圖。老夫要立刻去見陛下!”
他信了公函中的話!
因為沈安確實給人帶來了太多的麻煩,但這些麻煩哪一個最后不是變成了驚喜?
他雖是帝黨核心,深知梁帝對沈安的猜忌,但他也是個中原人!
沈安若是真能從西魏手中拿回云州所陷之地,絕對是中原人的大功臣,值得名留青史,稱頌萬年!
>br>“太師所是不是太早了?”左丞相劉光譜說道:“此事還是等作準之后,再上呈陛下吧!”
他出身于晉西劉氏,和西魏人打交道比較多,對耶律古奇的了解,在朝中也是數一數二。
北疆王的大名,不僅是在西魏人盡皆知,就是在大梁和北夏兩國,也是赫赫有名。
尤其是北夏,民間甚至還有小孩啼哭,用耶律古奇名字恐嚇的說法,足以可見其威名。
這樣的一個人物,怎么可能求和?
“劉大人所,我甚為贊同!陛下此時正在北苑休養,若是僅憑沈安的一封公函,便去騷擾陛下,恐怕會領個大不是!”右丞相王昭德也隨聲附和。
要說王劉二人其實心中多少也信了幾分,此時反對,卻有些心懷鬼胎。
尤其是晉西劉氏出身的劉光譜,他想著的是,此事若成,云州下屬那么多縣,肯定要重新安置縣令,還要那么多無主的土地。
這可是給家族謀利益的時候!
不能輕易外泄!
否則知道的人多了,分到的東西便少了!
而王昭德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和談確實沒有觸及他們的利益,但和談之后的利益如何分配,那就是大事了!
三人你一我一語,一時間竟誰也說服不了誰。
皇甫胤安一直沒有插嘴,他和盧仕忠的想法一樣,沈安所非虛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心中多少還是有那么一絲掙扎,希望這一切只是個玩笑。
他摸著下巴思索道:“太師,兩位丞相大人,茲事體大,我們幾個分頭行動吧!”
“太師和劉大人隨本宮立刻去北苑,將此事告知父皇。”
“王大人管理外事,你立刻通知鴻臚寺做好萬全準備,但切記,在此事未最終乾坤大定之前,不得有絲毫消息外泄,以免鬧出笑話,有辱朝廷威名,違者罷官免職!”
看太子已經做了決定,此事又無關各方勢力的利益,太師和左右丞相便沒有反對,按照吩咐離開了樞密院議事大殿。
王昭德來到鴻臚寺,把鴻臚寺卿魏忠嚇了一跳。
以往有事,那可都是他親自上門去匯報,何曾見過丞相親自來的。
魏忠點頭哈腰的站在一旁,連連拱手:“下官不知丞相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丞相大人恕罪!”
鴻臚寺主理外事,是個妥妥的清閑衙門,但清閑卻不清水,因為打理各國關系,那不得花錢?
只要有花錢的名目,那來錢也自然很快!
就好像昨日送北夏使節一對翡翠馬,本來只要五百兩銀子,他直接報了個兩千,這多出來不就落在自己口袋嗎?
所以鴻臚寺卿的位置,幾乎每次空缺都有人搶著上,而空缺的頻率也非常高,幾乎每年都會輪換。
畢竟這么多油水的地方,朝中各大勢力,都得均衡照顧到嘛!
魏忠便是王昭德剛剛舉薦上任的,花了一萬兩銀子呢!
“這些虛頭巴腦的就不必說了!本官此來是要通知你一件事情,云州刺史沈安向院部發函,說是西魏主動要求跟朝廷和談,你立刻安排下去,做好和談的準備,另外抽空到西魏使節那邊走動一下,打聽打聽消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