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仕子服飾,手拿折扇的年輕男子,另一手拿著鼓槌,說一句敲一下鳴冤鼓。
衙門口的臺階上,躺著一名青衣長裙,但卻被已經(jīng)被扯破,露出香肩和半條大腿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不施粉黛依然面容姣好,一雙美眸已是梨花帶雨。
圍觀的百姓聽完年輕男子的話,一個個臉帶怒容,不過這個年代的百姓可不敢非議官府,他們只是用手指指點(diǎn)點(diǎn),低聲竊竊私語。
“那女的好像是春陽坊古茗軒秦老板的女兒吧?她好像還沒出閣,這樣一搞,怕是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什么好像啊!就是秦家的秦鳳蓮,長得多標(biāo)志啊!可惜了!”
“造孽啊!聽說她父親之前得罪過黃家三少,被打得半身殘廢,所以現(xiàn)在秦家全靠她一個人撐著,沒想到今天又鬧出這一檔子事!秦家這是祖墳沒埋好啊!”
沈安聽著耳邊細(xì)弱蚊聲,皺眉看了程穆一眼,臉上浮起一層怒色,今日留守衙門的是向子非,他在搞什么鬼!
而且衙門口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連人影都不見?
沈安讓衙役分開人群走了進(jìn)去,他現(xiàn)在穿著尚書官袍,身后又跟著一群衙役,傻子都知道他是誰了。
不過以前他在京城百姓心中的口碑還是挺好的,不少人還跟他打招呼,沈安也沒啥架子,跟他們揮手點(diǎn)頭。
年輕男子和地上的秦鳳蓮也都看到了他,一個跑了過來,一個跪著爬了過來。
不過兩人的行為,卻讓沈安看到一絲不同步,秦鳳蓮剛剛的眼神先是一愣,還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年輕男子,隨后臉上閃過一絲恐懼,這才跪下來的。
這年輕男子看起來好似打抱不平,但和秦鳳蓮的關(guān)系一定不簡單。
“你就是工部尚書沈大人?”年輕男子走過來說道:“小生高如進(jìn),乃是正明訟院的訟師,剛剛在門口看到原告竟然被衙役給丟了出來,連衣衫都破爛不堪,實(shí)在憤慨,這才擊鼓鳴冤,請大人做主。”
大梁的律法比起中原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都要更加健全,而且細(xì)分比較明確,也因此衍生出了許多靠律法活著的行業(yè),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訟院。
起初許多賦閑在家的小官員,和不得志的仕子舉人等,他們是單打獨(dú)斗,幫人寫寫狀紙,后來有人看到了賺錢的機(jī)會,便投錢開起了訟院,慢慢形成了一個小團(tuán)體。
像京城這種大城市,訟院還聯(lián)合起來搞了個商會,也算是有了組織性,但性質(zhì)也發(fā)生了變化,不再幫助百姓,反而變成了有錢有勢之人的幫兇,為此結(jié)交了不少朝中官員。
正明訟院是訟師商會的會長,據(jù)說其背后之人是曾經(jīng)的太師盧仕忠。
后來世家門閥被清洗,也不知它是如何脫身的,依然在京城混得風(fēng)生水起,院長任學(xué)海更是常年行走在各級官府之間,所以尋常官員都會給些面子。
沈安顯然是個例外,他同樣敬重律法,但他對正明訟院這些人沒有什么好感。
更何況這個高如進(jìn)明顯不是什么好鳥,那秦鳳蓮怕是受了脅迫才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高如進(jìn)!高如進(jìn)!”沈安點(diǎn)著頭,戲謔地連喊兩聲,問道:“正明訟院有沒有告訴你,誣告朝廷勛略,朝廷命官是死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