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曜石的眼眸泛著冰冷的寒意,只是一眼,林驚詞渾身冰涼。
    她看向門口的白浪舟,見白浪舟一臉笑意,瞬間明了。
    應(yīng)該是白浪舟是故意試探她的。
    林驚詞松了口氣。
    “看吧君寒,我都說了,這個(gè)嫂子對(duì)你情比金堅(jiān),不離不棄,你還要試探。”白浪舟打趣。
    是霍君寒試探自己的?
    林驚詞心頭莫名涌出一股酸意,再次看向床上坐著的男人。
    男人一身病號(hào)服,臉色蒼白帶著病態(tài),唯獨(dú)那雙眼睛,深邃危險(xiǎn),清冷疏離,叫人不敢直視。
    跟新聞上看見的一樣。
    也跟新聞上一樣,與自己距離遙遠(yuǎn)。
    林驚詞斂了眸子。
    “你就是爺爺給我找的協(xié)議妻子吧?”霍君寒幽然開口。
    林驚詞不喜歡這個(gè)稱呼,皺著眉點(diǎn)了一下頭。
    霍君寒將林驚詞皺眉的動(dòng)作收入眼底,冷笑一聲:
    “難道還委屈你了嗎?”
    “啊?”
    不給林驚詞說話的機(jī)會(huì),霍君寒再次開口:
    “既然是為了錢嫁給我,眼下有兩條路供你選擇。”
    “第一,還錢并坐牢,去零計(jì)整五百萬(wàn)。”
    “如果我沒記錯(cuò)的話,車禍那天,一切起始都是因?yàn)槟銈冴J紅燈,而你原本是準(zhǔn)備見死不救跑路,之后又拿了我們霍家不少錢,二十年也不為過。”
    這句話像針,刺痛林驚詞的心。
    她一下愣在了那里,眼睛也放大了幾圈。
    “當(dāng)然了,你也可以選擇第二條,配合我,等事成之后,我們?cè)匐x婚,不僅既往不咎,并且還會(huì)支付你一筆錢。”霍君寒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對(duì)于你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林驚詞無法接受這么大的落差,整個(gè)人像是石化了站在那里,無力回答。
    她就是一個(gè)21歲的普通女孩,悉心照顧霍君寒那么久,當(dāng)然生出了一些僥幸心理。
    她把霍君寒當(dāng)做依靠,甚至還想過跟霍君寒好好過日子。
    可是現(xiàn)在,霍君寒將她的幻想擊得粉碎。
    霍君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談協(xié)議,要跟自己離婚。
    不,這根本不是商榷,而是霍君寒一人的主宰。
    她要是不同意霍君寒的第二條,霍君寒就會(huì)把自己送進(jìn)監(jiān)獄里去。
    空氣略顯稀薄,呼吸也有些艱難。
    白浪舟看不下去了,
    “嗐,君寒做生意做慣了,遇到事就習(xí)慣講條件,你只要答應(yīng)他第二條就好了。”
    林驚詞不笨,知道這是安慰,嘴角扯出一個(gè)笑回應(yīng)白浪舟。
    可這笑落在白浪舟眼中,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白浪舟呼口氣,拍了拍林驚詞的左肩,以示安慰。
    隨后,白浪舟就離開了病房。
    病室里,只剩下霍君寒和林驚詞兩個(gè)人。
    漸漸壓抑。
    “過來,”霍君寒朝她招手。
    林驚詞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手腕一重,被霍君寒拉坐床上,下巴也被抬了起來,那雙極具侵略性的眼睛逼迫她與之對(duì)視。
    即便處于同一水平線,林驚詞竟然還是要仰視眼前這個(gè)男人。
    其實(shí),這是因?yàn)樯矸莸匚坏牟黄降取?
    霍君寒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最后落在左肩上。
    似乎帶著幾分不悅,抽出一張濕紙巾用力擦拭,好似十分嫌棄并不存在的臟東西。
    動(dòng)作不輕,林驚詞疼的皺眉。
    可霍君寒,視若無睹。
    只是一心一意的擦著,想把剛剛白浪舟碰過的地方擦的一干二凈。
    這是屬于他的東西。
    擦完后,霍君寒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了林驚詞,
    “我沒有那么多的耐心,你最好快一點(diǎn)給我答復(fù),否則,你連第二條選擇都沒有。”
    林驚詞被推的一個(gè)趔趄,更被霍君寒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緒傷了個(gè)透。
    冷漠,薄情,淋漓盡致。
    抱著最后的期待,林驚詞多問了一句:
    “選第二條就一定要跟你離婚嗎?”
    “呵……”霍君寒在冷笑,似乎是笑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