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垂下頭,一番掙扎后,他松了肩,若把最后的情分耗了,王家就徹底爬不起來了。
王進不敢賭,陸璃不是閨閣女子,她不好糊弄。
“我不知道他們什么身份,因著……”王進默了默,“他們拿了我的把柄,辛苦經(jīng)營多年,我無法接受一朝空?!?
“最開始,他們是讓我勸說你的父親,見你父親勸不動,就叫我唆使年輕一代,讓他們出陳郡?!?
“給我紙筆吧。”王進背深深彎了下去,透著遲暮之態(tài),他現(xiàn)在就希望陸璃看在他配合的份上,饒過其他人。
“取紙筆來?!标懥С贿h處站守的都前衛(wèi)啟唇。
都前衛(wèi)當即退下,不一會兒就捧來紙筆。
王進當年也是有名的才子,書畫不在話下,筆沾上墨,他就畫起了與他見面的那個男子的長相。
“璃兒,錯在我一人,饒過他們?!币婈懥бx開,王進跪了下去乞求。
陸璃閉了閉眸子,邁步向前,自始自終她都沒回頭。
一樁樁一件件,王進都知道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后果,但他就是讓了,陸璃沒有立場替無辜者大度。
“衙役把王家人都帶走了?!蹦辖值囊惶幮≡?,一男子面色沉凝道。
修剪枝葉的中年漢子一個沒收住力,將主桿剪了,他撿起地上的枝條,細細觀看起來,“可惜了,學堂終是差了點火侯?!?
“通知下去,撤離陳郡?!敝心隄h子扔下剪刀,大步朝屋里走去。
“是不是小心太過了?王進不可能供出我們,勾結(jié)外敵的罪名,他擔不起?!?
男子跟上中年漢子,“火侯沒到,此次的事,陸家完全能強壓下去,我們必須再推一把?!?
男子顯然不甘心就這么離開,任務(wù)沒圓記完成,是有處罰的。
中年漢子擰眉,“衙役上門抓人,你竟以為是玩鬧?”
轉(zhuǎn)過身,在男子又一次跟上來,中年漢子一刀捅進了他腹部。
“你?!”
男子震驚抬眸,握住了中年漢子的手。
中年漢子面色不改,刀狠狠往前送了送,露過臉,他竟然以為還能活,本想晚些再把人解決了,奈何他一再往上送。
抽出刀,中年漢子抬起一腳,將男子踹開,看也沒看,他進屋銷毀留下的痕跡。
但不等他離開,守兵封鎖了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與此通時,都前衛(wèi)按照畫像,一步步縮小搜尋的范圍。
這原本是李易最有興致的時刻,但他現(xiàn)在完全分不出心。
試了試繩子,李易吐出一口氣,準備系上頭發(fā),沒想到啊,他會有頭懸梁的一天。
要早這么刻苦,狀元舍他其誰,李易感慨不已。
罷了,給那些儒生留條活路。
陸璃沐浴回來,被眼前這場景嚇了一跳,以她的視角,李易就是在上吊。
“下來!”
陸璃驚怒,急步過去。
李易轉(zhuǎn)過頭,露出笑容,“這就洗好了?”
“你在讓什么?”陸璃面色沉沉。
“頭懸梁啊?!崩钜捉o陸璃看繩子。
“頭懸梁要上凳子?”
李易甩開繩子跳下來,“人在不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下,能刺激大腦,我這不是讓自已記得更多嘛?!?
“璃兒該不是以為我在上吊吧?”李易揚眉,斜著陸璃,“咱們共枕這么久,你居然如此想我!”
“我豈是怯弱慫包!”
“我告訴你,沒有補償,這事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