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得令,很快將人帶了進(jìn)來。
金玉渠拱手朝兩人施禮:“下官金玉渠,乃是鎮(zhèn)南王府記室參軍,此次奉王命前來與刺史大人議和。”
他開宗明義,直接道明來意。
面對聰明人,拐彎抹角就是多此一舉。
“議和?大梁和西魏紛爭,若是議和,應(yīng)當(dāng)由兩國朝廷去商議,王爺和本官都是各為其主,哪來的繞過兩國朝廷,私下議和的說法?”
沈安錯愕片刻,笑著問道。
有點(diǎn)意思!
這個鎮(zhèn)南王的氣度,看來比他想的要大得多啊!
坑了對方好幾回,又是糧食又是兵馬的,竟然還會想著來議和。
金玉渠答道:“刺史大人掌管云州一地軍政要務(wù),兩國之戰(zhàn)目前還未開啟,你我之間的沖突,不過是邊境之爭而已,自然要和大人商議。”
“王爺為表和談?wù)\意,已傳令邊境大軍后退五十里,并嚴(yán)令眾軍,不得擅自與刺史大人的守軍發(fā)生沖突。”
“他本想親自前來會一會大人這等青年才俊,無奈事務(wù)繁忙無法脫身,才委我前來。王爺盛意拳拳,還望大人詳知!”
他說話的藝術(shù)極高,三兩語將之前兩次戰(zhàn)役的損失,僅用“邊境之爭”四個字便化解了。
又將沈安捧得老高,連鎮(zhèn)南王都想紆尊降貴親赴龍朔,只為見他這個青年才俊。
聽著讓人極其舒服!
“金大人好口才!”沈安抖了抖衣袖:“不過,本官性格直爽,有什么話不如直說吧!”
“刺史大人性情中人也!”金玉渠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二郎。
“秦將軍乃是本官心腹,無需避諱!”沈安知曉其意,開口道。
金玉渠聞開始了他的表演。
“如此,下官便直說了!”
“大梁有句古話,千里為官只為財(cái),大人想來比我更清楚。”
“我西魏雖然起于北地,被大梁成為北地蠻夷,但我族也屬上古中原戰(zhàn)敗遷徙的流民之后,和大人同宗同族。”
“沈大人在大梁為官,又在云州辟寒之地,年俸不過千兩,王爺愿以萬金招攬。”
“即使大人不允,或有其他宏偉的想法,王爺愿與大人一同實(shí)現(xiàn)。”
“再退一步,即使大人無意其他,王爺也不想和大人再有沖突,日后兩國開戰(zhàn),王爺也會避開龍朔方圓百里。”
“絕不再當(dāng)大梁朝廷某些權(quán)貴欲圖坑殺大人的劊子手!”
金玉渠說得情真意切,尤其是最后一句,竟有些忿忿不平。
其中的信息量更遠(yuǎn)比話語來得多!
可謂是極盡拉攏之能事!
還有意透露之前雙方的矛盾,都是大梁內(nèi)部有人想要對付沈安。
“金大人的話,我怎么聽不懂?”沈安明知故問道:“某些權(quán)貴的劊子手?”
他和鎮(zhèn)南王之間的矛盾,尋常人從表面上看,是絕看不出其中端倪的。
金玉渠挑明有人居中搗鬼,沈安自然要假意裝懵。
一來可以試探對方是否真的有意求和,二來驗(yàn)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