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聞聲而動,開始各忙各的,有人準備好抬杠,有人去弄竹子編筐。
而沈安則在土窯中仔細地檢查著。
這個土窯有點像燒制陶瓷的火窯,除了中間有一條能過人的通道,左右兩邊都是十八層土胚夯成的架子。
干餾煤炭,為了讓更多的煤炭受熱均勻,從而發(fā)生反應(yīng),所以需要將煤炭研磨成粉,再平鋪開來。
弄了這些架子,便能充分地利用空間,一次性干餾更多的煤炭。
但這個土窯從外面看,則和火窯又有些區(qū)別。
一般的火窯,在窯洞底部是火炕,用來點火加熱整個窯洞,所以在窯洞頂部有個煙囪。
但這個土窯頂部卻有十幾個用來排氣的,其中一個碩大的是煙囪,其他的則比較細長,而且都是用的鐵管。
這些鐵管經(jīng)過幾個拐彎后,引向了土窯附近的,最后集中到了一處類似水窖的地方,但在伸入水窖的接口上,卻又換成了一根根的陶管。
煤炭在高溫下發(fā)生反應(yīng),會形成焦炭,并釋放出各種氣體,而這些氣體中,只有氨氣會溶于水中,并和硫酸發(fā)生反應(yīng),生產(chǎn)硫酸銨。
沈安等魯鐵柱他們將硫酸抬到了土窯旁邊,有了前面的經(jīng)歷,這次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四人負責抬杠,另一人拉住陶缸底部,才將其倒入了水窖之中。
接二連三的操作后,五個陶缸才堪堪倒?jié)M水窖的一半左右。
魯鐵柱走過來問道:“大人,要不要再弄點綠……什么油來著?”
“不必,搭個臺子在水窖旁,再做兩個蓋子,中間留個空,弄根竹竿,前面套個陶管,負責攪拌。”
一會干餾煤炭,可能涌出來的氣體會非常大,攪拌可以讓氨氣充分地和硫酸接觸反應(yīng)。
沈安也對剛剛差點出事心有余悸,所以臨時又讓魯鐵柱加做了防護的措施。
反正土窯這邊也還要一些時間,才能生起火來。
一個時辰后,水窖中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沈安趕緊朝負責攪拌的人喊道:“可以開始攪拌了!”
不過這也是個體力活,所以中途換了好幾撥人。
沈安則不時地走到水窖旁邊左聞右聞,但這個過程實在有些漫長,所以中途他去小瞇了一會,讓人聞到濃濃的臭味后,立刻來叫他。
這是眼下唯一能判斷硫酸是否全部反應(yīng)完畢的手段。
因為硫酸會持續(xù)吸收干餾煤炭所產(chǎn)生的氨氣,所以前期氨氣帶來的臭味會比較淡,而等到硫酸消耗完,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吸收,氨氣的味道便會越來越濃。
以此便可以簡單判斷硫酸是否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化。
但他回屋后躺在床上,卻又一直睡不著!
煤炭煉焦產(chǎn)生的氣體,無論是氨氣還是其他,都屬于有毒物質(zhì)。
人若是聞多了,對身體有極大的傷害。
以后還是要設(shè)計一個能遠程攪拌的裝置才行,否則遲早出人命,而且水窖上也要裝上排氣裝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