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人頭,就在的地上,沾滿了泥沙。
院子中的下人們,早就篩糠一樣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沈安撇了一眼骯臟的人頭,輕淺而笑:“相爺此法,是否太過峻戾?”
“對付這種人,老夫見一個,殺一個!”
姚成本脆快的回答,散發著絲絲狠辣。
沈安微微點頭,再不看地上的尸體,將目光轉落在院中的銀錢之上。
“這三萬兩銀子,已經成了贓款,還請相爺幫忙,做出一道手續來,也便于工部運用。”
“另外現在白世勇已死,咱們兩個是不是得聯名為陛下上奏一份奏疏,闡明事態,另外請陛下再派遣官員幫辦此事。”
他這是有意要拉姚成本下水,老狐貍當然不肯。
“算了吧。”
一聲嘆息,姚相爺負手均色:“咱們還是各自上奏一份奏疏;本相奏明白世勇貪墨被殺一事,沈大人則上疏陛下,有關水務衙門人員事宜,這樣更好些。”
“那好吧。”
他不肯上船,沈安必不會強求,拱手之間,他問了最后一個問題:“現在白世勇已去,那日后與戶部在做交接,誰人更合適?”
“于廉!”
于廉想不到,姚成本竟然會點他的將。
驚訝之余,他急忙上前應命:“多謝相爺信任,末將當盡心竭力!”
隨著白世勇被殺,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當夜他們兩人的奏疏就送到梁帝手中。
御書房內。
借著幽幽昏聵的燭火,梁帝凝視著眼前兩封奏疏,面色陰沉如水。
李德海在一旁小心伺候著,已經為他換了兩盞茶。
“陛下,天色不早了,要不然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如何?”
瞧了瞧外面的時辰,李德海小心翼翼的問道。
梁帝搖搖頭,眼下這兩件事都很關鍵,不做決定,他肯定無眠。
“太子這次派遣的竟是個目光短淺的莽夫,真可笑。”
“現在他死了,水務衙門中已經是沈安一家獨大。朕還需要派人嗎?”
李德海半躬著身子,陰騭的臉上,浮出一抹詭笑:“贖老奴直,非常之時,非常之法;之前陛下已經在極力平衡沈大人和太子之間的勢頭。”
“現在是太子殿下自己用人不當,失去了機會,可是不會再來的。”
梁帝明白了,輕抿了一口茶,他似乎輕松了幾分:“可要是讓他一家獨大下去,就不會有麻煩了?”
“不會。”
李德海之鑿鑿:“水務衙門乃是個臨時的機構,沈大人一心為民,暫時讓他大展拳腳,也是為了百姓嗎。”
“況且到了事務解決時刻,沈大人也不是貪戀權位之人,即便真是如此,那陛下不是正好多了一個勸誡他的理由?”
李德海用詞謹慎,尤其是“勸誡”二字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梁帝渺目思量,終于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