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份高絕,躍然朝堂,空頂著許多榮耀,赫赫威名,實際做事,不過都是循規(guī)蹈矩之輩。
越是他們那樣的身份,也怕自己把事做錯,一朝失去圣眷,從而鳳凰不如山雞的事,還少嗎?
胡縣丞給沈安等人安排的住處,就在他后衙,一方面他們縣內(nèi)的確沒有多少合適的地方,洪災(zāi)之后,又是疫病橫行。
真因為他的安排,令沈安等人哪怕有一個感染的,胡縣丞都覺得腦袋要丟。
再者把他留在縣衙,經(jīng)常可以碰面,更容易監(jiān)視、揣度其人用意,這次沈安沒說他們要停留多久。
胡縣丞不得不小心,多動心眼,多多準(zhǔn)備。
“縣尊大人。”給眾人安頓好住處后,胡縣丞的刑名師爺,悄悄湊上前來和他咬耳朵。
有些話,是不能大聲說的。
當(dāng)下他們縣府之內(nèi),除了轟在和疫病外,監(jiān)獄之中還羈押了三樁人命案子。
奸情一案,圖財一案,以及不倫一案。
這三個案子,在洪災(zāi)之前數(shù)月發(fā)生,報到胡縣丞這里之后,他也提審過幾次,而后就一直押在獄中。
理由簡單,這三個案子,無論是苦主,還是被告,家里皆有不少資產(chǎn)。
案件留中,他是想著兩頭吃個抵掉,等到這幾家各自油盡燈枯之后,他在所幸在堂上,將其個人刑訊而亡,或是裝在獄中耗死。
總之讓他們死無對證就是。
刑名師爺雖然是個老夫子,可多年來見慣了官場那一套,瞧著沈安一行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他得給自己的飯碗,提個醒。
“你說他們?”
胡縣丞聽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還把手里的新鮮李子丟給他一枚:“放心吧,現(xiàn)在朝廷水患事務(wù),累積如山,他到這來不過是送藥的。”
“就算想找咱們麻煩,也戴不了幾天;光是水患疫病,他都忙不過來,還能有心思去查咱的卷宗案件?”
“放心吧!”’
咔吃咬了一口脆甜脆甜的李子,胡縣丞享受不已:“絕對不會有事;但是你也告訴府內(nèi)的人,把嘴都閉好了,別給老子添麻煩!”
“明白。”
刑名師爺是吏不是官,他是胡縣丞私下聘請的幫手,就像是軍師一樣,只有參議權(quán),將事態(tài)的可能和解法,以及危急等講的清楚就行。
如何選擇,和他沒關(guān)系。
縣丞大人這么說,他肯定不能啰嗦,招人煩的事,幾十年他也沒做過。
“那小人,現(xiàn)在就去。”
胡縣丞點點頭,三兩口把甜李子吃個干凈,享受著鮮果汁水在口中爆炸的滋味,今天折騰這么久,他也得歇歇了。
沈安住了后衙,他就只能委屈點,搬到前衙差役們的休息房住,至于那些差役,就在門外打個帳篷對付。
夜深人靜,月明暗墜。
不知為何,今夜的月亮,好像比平時要低很多,似乎隨時要墜落下一樣。
平日中,沈安必覺新奇,今天則不同。
回過頭來,瞧著桌上那些珍饈美味,甜酒精釀時,別說一個月亮,就是天塌下來,沈安也不覺得奇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