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的指尖劃過他肩頭微涼的皮膚，“如果你不愿意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黎墨身體驟然緊繃，周圍的水溫似是跟著下降了幾分，“沒有不愿意說，不過，我其實不確定它是怎么消失的。”

他別開臉，聲音混著氣泡破碎的輕響，“那時我不過是廢墟里瀕死的幼崽，只記得被族人的墨水染成黑色的海域......”

水流突然翻涌，黎墨的觸手無意識纏上她的腰。

“聯盟軍發現我時，整個星球只剩殘骸?！?

黎墨的觸手收緊，蘇暖能感受到他皮膚下傳來細微的戰栗。

“海水是滾燙的?！?

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記憶深處飄來，“族人的殘肢在沸騰的海水中飄著，藍色的血液把整片海洋染成詭異的紫色。”

他閉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天空裂開無數道縫隙，紅色的火光在閃爍，海上全是火球......”

泳池的水流突然開始翻涌，蘇暖看到黎墨的肩頭微微顫動。

“我躲在海底的廢墟里，啃食著發臭的海藻?！?

他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得近乎破碎，“直到聯盟軍的探測儀掃過我的藏身處。他們用冰冷的機械臂鉗住我，說我是罕見的精神力覺醒者?！?

回到中央星后，等待黎墨的是永無止境的訓練艙。

“每天被注入不同的藥劑，那些液體灼燒著我的血管，我在劇痛中一次次突破精神力極限。他們給我戴上項圈，只要訓練稍有懈怠，就會釋放足以讓人昏厥的電流。”

“只有在深夜，我才能偷偷望著全息影像里的亞特蘭蒂斯星，幻想它還像記憶中那樣，海水泛著溫柔的藍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