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撤機械地挪動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直到垂眸看見她仰起的小臉。

她睡衣的領口半敞，鎖骨處的凹陷盛著一小片光暈，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冰藍色的眸子猛地一顫，他攥緊拳頭，才勉強克制住伸手觸碰的沖動。

蘇暖指尖劃過他緊繃的腰帶，動作比羽毛更輕，“你......怕我？”

難道是上次的事情后，她冷落了他太久，以至于他都不敢靠近她？

她突然跪起身，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喉結下方，“你是怕弄疼我，還是怕自己失控？”

裴撤渾身劇烈顫抖，腰間被她觸到的地方像是著了火，可當她柔軟的唇貼上他冰涼的脖頸時，他卻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上床頭柜。

“別......”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額角青筋暴起。

“我怕......”怕自己積攢太久的欲會像決堤的洪水，將她徹底淹沒。

蘇暖卻不肯罷休，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指尖在他后頸發間輕輕摩挲，睡衣滑落肩頭也渾然不覺：“裴撤，你不想留下？”

裴撤猛地將她摟進懷里，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后，卻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他輕輕撫上她的后背，又在即將觸到肌膚時猛地收緊成拳。

暖黃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糾纏的輪廓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晃動。

“明天還要去幽海，早點睡吧。”裴撤最終將臉埋進她發間，聲音悶得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

隨即裴撤關上燈上床，摟著蘇暖躺下。

蘇暖滿臉疑惑地看向裴撤，黑暗中，裴撤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銀發在枕上散開，宛如一片被揉碎的霜雪，襯得他的臉愈發冷峻。

緊閉的雙眼下，睫毛投出細密的陰影，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像是藏著驚濤駭浪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