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常說,勛爵貴胄,高門茶香。
蘭稚嘗過,卻是苦的,苦到了舌根。
“其實宴清若只是一時新鮮還好,我也可以做主,叫你做個通房。”
侯夫人語重心長地望她:“但我看著,宴清對你還生了些真心,你若進門,必不會只做個通房。且你模樣生得好看,性子又好,做個妾室,屬實委屈了你。雖說配不上什么高門大戶,若你愿意斷了,我會為你尋個穩當的門戶相配,作為正妻,再以蘭家的名義,為你添置些嫁妝,可好?”
聽到這,蘭稚忽然不覺得有多難受了,只是有點想笑。
她敢說不好嗎?
侯夫人叫云階引著她出了水榭堂,云階是個年輕的姑娘,梳著雙螺髻,簪花發飾,都比尋常丫鬟要精致貴重些,看得出來,侯夫人很喜歡她。
“姑娘別難過,咱們夫人說話直白,不愛拐彎抹角的?!?
云階走在前,提著燈引路,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蘭稚不,以笑作答。
云階一面走,一面開解蘭稚:“其實侯夫人也沒說錯,奴婢也覺著,姑娘容顏姣好,聰穎懂事,不必委身于妾呢?!?
“咱們大公子雖好,又是官身,在御前得臉,可姑娘也瞧見了,侯府這些親眷,免不了要往院里塞姑娘,偏大公子生性寡淡,不好女色,便是將來有什么新鮮的,估摸著過了新鮮的勁頭,也就罷了了,姑娘以為呢?”
“蘭稚明白?!?
蘭稚懇切,并無怨懟之色。
“得了,奴婢還得回去伺候,侯夫人的意思是,夜深了,驚動了人不好,姑娘且回春杏堂先行歇過,自然了,若姑娘歸家心切,外面也是備了馬車的?!痹齐A行個女禮,把燈籠交過蘭稚。
蘭稚接過:“我想回春杏堂取些東西。”
“姑娘自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