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打濕青磚,細小如塵,簾幕被風斜斜吹起,透過絹紗窗,飄著微微的涼意。
蘭稚撐著傘,卷裙蹲在地上,把剛剛煮好的菜放到小狗兒碗里,托著下巴,含笑看它吃得狼吞虎咽。
不遠處,有人坐在馬車里,長指撩簾,往那院子里望去,眼中憤憤不屑:“一個狗子有什么好看的?”
“公子,得回了,耽擱太久,怕是有人過問。”
東來在外提醒了一句。
齊宴清慢條斯理道:“急什么,下了雨不得避一避?”
東來昂首看了看頭頂這可有可無的毛毛雨,沒再說話。
蘭稚進進出出,又嫌雨傘礙事,索性不撐了,頂了個斗笠出來,喂雞喂鴨,劈柴,挑水,累了就摸摸小狗兒,渴了喝一口剛從井中舀上來的冷水,繼續做事。
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街邊剛冒芽的春草,看似柔嫩,卻有種無聲的韌勁,悄悄的生長。
“傘呢?”
齊宴清從馬車里伸出一只手。
東來熟練地從座下掏出油紙傘,遞給齊宴清:“奴才在這候著。”
春雨迷蒙,視線不佳。
齊宴清單手撐著傘,往王家院兒走了沒幾步,就見正道上行來一輛馬車,上面下來的人,是孫姑姑,正往這邊過來。
齊宴清停了腳步,暗暗壓下傘沿,轉身回了馬車上:“回府。”
院子里的蘭稚聽到馬蹄聲,算計著齊宴清今日也該來了,正在心里編排著要如何應付,不想推門進來的,居然是孫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