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晴好,齊宴清被大夫人催著,來了泊云居。
剛進來的時候,他四下看了一圈,并未見到蘭稚,獨自陪著老侯爺吃完午膳,伺候他睡下方才離開。
倒是出來時,才在院廊內,瞧見那小女郎正闔目伏在軒欄上,細碎的陽光,從院內的杏花樹影中斑駁落下,流轉在她的眉眼間。
隔著幾尺遠的距離,齊宴清頓住了腳步。
聽說這幾日她一直守在泊云居伺候,連個完整的覺都沒睡過,許是昨夜里又沒睡踏實,這會兒正在犯困。
她趴在手臂上瞇著眼,半邊臉叫清透的光線籠著,似那枝頭剛經過一場春雨酥綿的杏花,嬌俏無比,照得人心搖目眩。
“不是說過,困了就去榻上睡,外面會著涼。”
齊宴清怕嚇著她,緩步上前,輕輕摸了下她的額發。
他的聲音很輕,蘭稚朦朦朧朧地張開眼,想要起身行禮,卻被齊宴清按下了。
四下無人,蘭稚小聲試問:“公子不生氣了?”
“你知道我為何生氣?”
齊宴清撩袍坐在她邊上,語氣不明,但瞧他眉心舒展的樣子,當是不生氣了。
“不知道。”
蘭稚誠實地搖搖頭,而后又甜絲絲地笑了:“不管為什么,只要公子不生氣了就好。”
齊宴清瞧著她那副真誠無辜的眼,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總之,是拿她沒辦法的。
“我告了三日假,這幾日我留在泊云居,你回春杏堂好好歇歇。”
齊宴清展開臂彎,把她輕輕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