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宴清語氣如常,除了那嗓音聽起來像是揉了沙,與平時(shí)沒什么兩樣。
蘭稚雙目無神,就這么靜靜地躺著,唯有那一只不由抓緊腹部的手,說明她已經(jīng)清醒了。
齊宴清余光瞧見那只將被料攥到顫抖的手,不敢去看,也不敢問,只能倘裝無事發(fā)生,很不自然地笑了下:“阿稚,餓不餓?要不要喝水,或是吃些東西?”
望著那張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漸漸含淚的臉,他真的很想讓蘭稚配合他,就這么把戲演下去,誰也別清醒。
蘭稚閉口不,齊宴清幾次三番下來,也甚覺無趣,泄氣坐回一邊,聲色寡然:
“阿稚,你現(xiàn)在一定很恨我吧?”
“無妨,我不在乎。”
齊宴清笑了笑:“你多恨我,我都不在乎,因?yàn)閺牡谝惶炱穑揖椭罆?huì)有這一日。”
榻上的蘭稚終于動(dòng)了下唇:“是從國公府回來后吧?”
“是。”
齊宴清說出這個(gè)字時(shí),有種如釋重負(fù)地感覺,他裝累了,也騙累了。
蘭稚摸著空落落的小腹,閉眼笑:“也好,也好......跟著我這樣身份的娘親,除了低人一等,我什么都給不了他。只可惜......若我早知他在我腹中,定會(huì)對他好一些,不叫他跟了我百日,竟沒有一日安穩(wě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