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稚愕然之余,卻立刻覺出不對:“此事是榮升親口說的?”
東來點頭:“是。”
看蘭稚沒說話,東來實在忍不住,又偷偷補充了一句:“是承王殿下帶著榮升來的。”
東來這樣一說,蘭稚也當即明白了,沒再做任何解釋,只默默回身,對小汐愧道:“小汐,抱歉,我今日還不能帶你離開,不過你放心,等我回去安頓好了,一定回來帶你走。”
小汐哭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一邊點頭一邊緊緊攥著她的手嗚咽:“姑娘......”
蘭稚夜不能寐時,也曾想過自己離開侯府這日,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可真正到了這天,即便是齊宴清問都不問,就認定了真相,她除了意外,心中并沒有太大的波瀾,反而格外的冷靜。
“葉姐姐。”
蘭稚走到葉宛芯面前,矮身行禮:“今日姐姐同我說的話,蘭稚都記下了,日后......許是沒機會再見了,但若有緣再見,蘭稚一定不忘姐姐今時教引之恩,愿葉姐姐今后,諸事順遂,福履齊長。”
“蘭妹妹......”
葉宛芯本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與蘭稚相處的這些時日,說是一點感情沒有,自是不可能的,如今見她去意決絕,甚至連一件東西都沒打算帶走,心里泛起陣陣酸澀。
直到蘭稚踏出侯府大門的那一刻,小汐才清楚的知道,她真的走了,與她來時一樣,除了她這一個人,什么都沒有。
陰雨下的傍晚,是灰黑色的,看不清日月的交替,不知什么時候,天幕就悄無聲息地轉為了夜色。
齊宴清站在侯府大門內的影壁前,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驟然間,胸口一陣尖銳的刺痛遍布全身,就好像被一把刀子,一筆一劃地把那絕然的身影,刻在心上,力道又深又重,直迸濺出密密麻麻的血珠來。
“她就什么解釋都沒有嗎?”齊宴清有些站不穩,單手撐著影壁上冰冷的麒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