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淅淅瀝瀝的落,陰濕了屋檐,模糊了視線。
齊霄凌靜立于不遠處的垂廊之下,與院中那些藏身于各個角落,借著避雨的借口窺視這場再會的仆人們并無二致。
他看不清蘭稚的臉,更無法窺見她藏匿于眸底的淚,只能看到她一身素衣,跪伏在齊宴清的腳下,極盡卑微地求他留下自己。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死死攥住了那樣疼,他幾次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好受點,可他做不到,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沖過去,將蘭稚從這屈辱的境地拉出去,然而,他不能。
他只能站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蘭稚從自己的生命里,徹底地消失。
雨絲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細密的網,仿佛要將整個陵都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蘭稚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她的話語在雨聲中顯得格外凄涼。
齊宴清立在她面前,臉色晦暗不明。
他自問自己看重的從來都只是結果,難道不是只要她點了頭,過程是什么都不重要嗎?就像當初他費盡心思毀了蘭稚和齊霄凌的親事,經過如何,傷的是誰,他一點都不在乎,只要結局是他想要的......
可為什么此時此刻,他的心在隱隱作痛?
“起來阿稚,別跪我。”
齊宴清緩了口氣,伸手拉過蘭稚的手臂,然而,她的身體卻本能地抗拒,看向他的目光,正堅定地尋求答案。
對上這雙眼睛時,齊宴清手上的力道不禁重了幾分,隨口一口重重的濁氣呼出,他還是點了頭:“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