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已經三日沒去參朝了,這個時候休妻,必定會引得滿城風雨,便是風風語地不足為懼,可成王是個什么角色?走了一個蘭錦慧,宴清這孩子看似溫和恭謙,骨子里最是倔強,他必定會想方設法,把蘭稚那丫頭扶為正妻。”
“不是我瞧不上蘭稚的身份,是她入府時,已經引得流紛紛,是不光彩的事,若宴清是個庶子,像老二那樣,我自然不會說什么,可他是侯府的嫡長子,他的妻子,絕不能是蘭稚。”
“除了這些......夫人最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吧?”云階問。
侯夫人垂著有些麻木的雙腿,長嘆一口氣:“李嫣任性妄為,偏又身份貴重,我們侯府世代簪纓,滿門忠良,雖犯不上巴結王府,可成王和越親王之間關系匪淺,我們,特別是宴清,得罪不得!”
“此時休妻,李嫣定會求越親王做主,讓她續弦為宴清正妻,這樁婚事一旦上達天聽,我們侯府如何拒的了?李嫣入了侯府,且不說這后宅大大小小,包括我在內,都要看三分她的臉色,單說前朝乾坤未定,這樁婚事一成,是生是死,是良禽擇木,還是逆黨污名,都和王府徹底捆在了一起。”
“現在就算宴清在外來看,是成王麾下,但起碼還有回旋的余地,若真到了那個地步,只怕一夕之間,禍及滿門......所以,只有蘭錦慧占好了這正妻之位,等過段時日,朝中的局勢再明朗些,我再想個周全的法子了了此事。”
“眼下宴清厭極了蘭錦慧,一門心思地想要休妻,且等緩上一緩,寫了和離書來,兩家都體面,也不至于惱了蘭家,心生怨懟。”
云階聽完侯夫人所,同樣嗟嘆:“奴婢知道夫人定是有考量,沒想到這里面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真是為難夫人了。只您用心良苦,可奴婢瞧著......大公子為這件事動了氣,這些話,您當與大公子說清才是,大公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覺得......覺得夫人您不在乎他罷了。”
“我同他說,他也肯聽才是。你以為他會像你這般,安安靜靜地聽我把話說完?現在在他眼里,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都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為了這點尊嚴面子。”
侯夫人揉著越發脹痛的眉心,擺手作罷:“隨他吧,等事情了了,他慢慢會想明白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