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年,我云游四海,行遍天下,居無定所,近年來才定居在這陵都之內,為的就是能再見你娘一面,可我始終打聽不到你娘的事,只聽說,她嫁了人。所以,便在消息通達的五味坊開了個醫館,順路打聽打聽你娘。”
“只可惜,數年如一日,我還以為,這輩子無緣與你娘再見了,想不到......我沒等到她,卻等到了你,你娘她現在何處?”
蘭稚認真聽完后,前因后果了然,可眼中卻滿是遺憾:“我阿娘,數月前剛剛過世......”
屋內,是一片經久的沉默。
沈渡沒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和太大的反應,或許這些年來,他早已推測過種種結果,已經有了準備,只是這突如其來的福音下,還來不及歡喜,帶來的,就是更遺憾的消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沈渡目露悲色,嗟聲哀嘆:“就差這么一點點,若是早幾個月的話......”
蘭稚也苦笑:“阿娘病得很重,若是早幾個月遇見沈醫師,你定能治好她。”
“我必將傾盡此生所學,只是可惜......世事從來沒有如果。”
沈渡深深吸了口氣,隱去眼中淚光,一如平常地拍了拍蘭稚的肩膀:“無妨,或許冥冥之中,這都是天意,沒有機會再見你娘,見見你也好。”
這還是沈渡第一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把蘭稚從頭到腳瞧了一遍,臉上終于有了些許欣然喜色:“別說,是很像,怪不得那日在五味坊一見到你,總覺得你哪里有些熟悉,和那些形形色色過往的人不一樣。”
燈影下,沈渡看著蘭稚那雙熟悉的眼睛,有些恍然,這么多年,他一刻都沒有忘記過那一雙眼睛,不自主地笑笑:“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子。”
蘭稚有些不好意思:“阿娘也常說,我和她長得很像。”
沈渡從回神來,從隨身帶著的小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里面放著一個鐲子,那鐲子竟和孫氏留給蘭稚的那一只,一模一樣。
“這是那年,梅姨為了給我買藥,當掉的鐲子,我把它找回來了。”
蘭稚拿過那鐲子,愛惜地摩挲著:“原來鐲子本是一對兒,一只在你這,另一只阿娘留給了我,卻被我給......唉,也不知道幾時能拿回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