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院落內,已看不清天色,唯有刺目的火光,將院中所有的置物卷入火海,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隔著墻,熱浪已經直襲面門而來,燒進門,只消片刻。
“阿稚,上來。”
齊宴清看火勢難控,背過去半蹲下身,示意蘭稚趴到他背上。
“我們......好像來不及跑了......”蘭稚手搭在齊宴清的肩膀上,有些使不上力氣,雖極力克制著呼吸,可語間的顫抖,還是出賣了此時的驚懼。
“總不能坐以待斃。”
齊宴清穩穩背起蘭稚,已經做好了冒死沖出去的打算,在屋內繞了一圈,尋到一處火光漸小的窗口,正準備一腳踢過去,破窗而出,卻被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沈渡,穩穩抓住了腳踝。
面對眾人不解之色,沈渡也只是長長嘆了口氣,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自己的醫館,擰巴著臉稱:“唉,真是欠了你們的,跟我來。”
齊宴清背著蘭稚,李昭扶著阿城,沈渡在前提燈引路,幾人從密道里出來時,已盡破曉。
身后遙望五味坊那漫天的火光,已與天際融為一色,一時難辨究竟是黎明前的云霞,還是大火映透的曙光。
李昭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半坡上的雜草旁,沈渡駐足凝視著那起火處,隱約可聽見周遭百姓在呼喊著救火。
“殿下,這損失可大了,您要是不照價賠償,我定吊死在昭信宮前......”沈渡看似玩笑的語氣里,藏著的是驟失安身之所的不舍。
“先走,火小了,屋內無人的事只怕他們已經知曉,馬上就會追過來。”
齊宴清拉了下沈渡。
“我還能去何處。”沈渡語淡淡,抖落兩袖上的灰塵,落于腳下一片白雪之上。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