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稚沒有睡意,腦海中皆是從小到大,自有了記憶以來,走馬觀燈的十幾年。
一夜無眠,臨近拂曉,天色將亮未亮。
屋里的丫頭和葉宛芯都還熟睡著,蘭稚輕手輕腳掀開被子,從榻上下來,踩著鞋面,悄悄換好衣裳,獨自出了門。
蘭稚先去到柴房,給凌風(fēng)套上韁繩,又確認(rèn)帶了該帶的東西,才把馬牽出了院外,戴好斗笠,躍上馬背而去。
一路繞過正街,從彎彎繞繞,不惹人注意的小巷,到了胡雪容口中的“寶豐號”,蘭稚緊了緊袖口,拿出懷里的號牌,借著一抹曉色前去叩門。
疫癥之下,所有的商號皆關(guān)張閉門,蘭稚敲了許久,才有打更的提著燈籠,披著棉衣,哈欠連天地出來,隔著門問:“哪位?”
“我來取存抵。”
“嘖,這才什么時辰,晚些再來。”小哥不耐煩地拒絕。
“小哥!有勞你了,我要的急,這是一點辛苦錢,小哥麻煩行個方便,同掌柜的說一聲,叨擾了。”
蘭稚態(tài)度謙遜,先行從門縫里塞了碎銀進(jìn)去。
那打更小哥看蘭稚出手大方,又是個姑娘家,想了想,應(yīng)道:“得,外頭不安生,姑娘先進(jìn)來吧,我去叫掌柜的。”
進(jìn)了鋪中,稍有暖意,小哥腳步也快,沒一會兒就從后院兒把老掌柜給喊來了。
蘭稚小心拿出胡雪容給她的號牌憑證,遞給老掌柜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