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蘭稚仍舊裝模作樣地不肯睜眼,齊霄凌繼續稱:“不過你倒是豁得出去,我再晚來一點,你又不肯解開自己的活結,你就真的要死了。”
面對齊霄凌這番精準無誤的戳穿,蘭稚眉心漸攏,片刻后,疲憊的睜開了眼。
“你既知道,為何還要救我?”
蘭稚的臉上沒什么波瀾,當她得知自己被送到弦音坊的時候,過往的種種碎片,就已經拼命在腦海中開始拼湊成為一體。
或許從齊霄凌回到陵都的那一刻起,就已然無時無刻不關注著蘭稚的動向,甚至連她接觸過誰,和誰走的近,也知曉的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會在她墜河堤的時候第一時間出手相救;所以他才會在成王圍堵侯府時,把沈渡看得這樣緊;所以他才會在小池山的半山上救了她......
所以,今日出現狀況時,明知陵都城中的醫館幾近關閉,他隱瞞身份回都城,并不敢透露藏身之所,還一定要救下她的同時,選擇了沈渡。
隔間內,是一片經久的沉默。
蘭稚睜眼看了看沈渡,似在傳達著什么,奈何齊霄凌早已看出蘭稚的意圖,直截了當道:“你看他也沒用,不管你和他之間是什么關系,從現在開始,他都不可能再踏出這間屋子半步。”
蘭稚對于他的揭穿,也沒掀起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望著眼前的一片陌生,心中算計著時辰,卻不敢表現的太過露骨。
只見她在齊霄凌的視線下,緩緩坐起身,揉著自己那手上的胳膊,含淚道:“好疼......”
僅僅是兩個字,哪怕齊霄凌時刻都在清醒的告誡自己,她的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她的手段,可當他看見那一汪淚水時,總覺得心皺皺巴巴地擰在一起,想做的,就只有撫平她緊蹙的眉頭。
齊霄凌撩袍坐在她的榻邊,探頭過去:“以為我看不出你的計謀嗎?你故意自縊,不過是想讓我慌亂,好趁機脫身,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