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
蘭稚在他晃神之間,掙開束縛,向他見最后一禮時(shí),嫁衣簌簌如泣:“那蘭稚祝二公子,心愿得償,永享孤獨(dú)?!?
那熟悉的“二公子”三字,堵的齊霄凌咽喉發(fā)澀,遠(yuǎn)比她親手射進(jìn)他皮肉里的箭矢,更能擊中他的要害。
那雙熟悉又陌生的清眸,正平靜的注視著他,卻好似在他的心口處,生生破開一個(gè)洞,由著五臟六腑任人撕扯。
躍騎軍抓來周氏,周氏的眼中早已不存什么活著的希望,只是用枯井般快要干涸的眼,把蘭稚看著。
蘭稚迎著那道目光,漠然道:“夫人別怪我,您早就教過我的,深宅之中,大局為重,和侯府上下百十條性命相比,犧牲您一個(gè),算不得犧牲?!?
“況且冤有頭,債有主,侯爺?shù)乃?,您該付出代價(jià)。”
臨近死期,周氏驀地笑了:“從前我始終認(rèn)為,你出身低賤,目光短淺,性子怯懦,扛不起這侯府偌大的家宅,擔(dān)不起侯門主母的重任,今日看來,是我錯(cuò)了?!?
周氏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齊霄凌,撣塵整袖的姿態(tài)仍帶著主母的體面:“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過侯府?”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資格談條件?”齊霄凌的菱劍已冷冷擱周氏的頸劍,鼻腔里嗤出嘲諷。
周氏閉了閉眼,釋然笑笑,從袖口里拿出早就備好的匕首,撥開齊霄凌的劍,平聲道:“我親自去給侯爺謝罪。”
說罷,她也沒有一絲猶豫,手起刀落,直將匕首刺進(jìn)腹中,鮮血頓時(shí)順著她的指縫淌滿了裙裾......
風(fēng)中的血腥氣漸濃,蘭稚甚至未來得及反應(yīng),周氏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當(dāng)中。
齊霄凌兀然瞪大的雙眼,同樣遲遲沒能回神,連手中的劍都懸停在半空中,久久未曾垂落。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