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生他...”趙霆嘯劍眉緊蹙,凝望白曉生遠去的背影。
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一般。
那時候他看不透白曉生,李在淵也看不透。
現在他依舊看不透白曉生。
白曉生究竟要干嘛?
那臨走之前的讖又是什么?
什么這是一場持久戰?
為什么最后所有人都會知道真相?
陽謀?
哪里陽謀了?
他和無疆連迷霧都沒撥弄開,看到的全是陰謀,哪來的陽謀?
走下去?怎么走下去?
是按照現在的步伐?
趙霆嘯分外疑惑,也許是他老了,腦子不夠靈光,他突然覺得也許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好一些。
知道的越多,懂得的越少,疑惑的越多。
“爹...”趙無疆微微抬手,手中風雪懸浮,他眸光深邃:
“我好像學會搬山訣了...”
“方才你一瞬奪走了劍氣和道術的力量。”趙霆嘯點了點頭:
“這確實像是搬山之力。”
“白曉生之前是在幫我凝聚心中的大山?讓山顯露?”趙無疆思索,白曉生撥弄他的心緒,說些故弄玄虛的論,最后卻草草收場,似乎就是為了來助他領悟搬山訣。
白曉生這個人的身份,太不尋常了。
到底是不是“無”組織的?
又或者白曉生自身成一派?
難怪江湖中人都不樂意和術士玩。
果然玩心眼的心都臟的,他人根本猜不透心思,而術士偏偏又洞察人心。
這就像是你脫光了站在術士面前,術士則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塊肌膚都不漏,這就讓人難免不自在。
一個張虛坤,一個白曉生,都很像是謎語人。
張虛坤之前不讓他修煉《玄天歸涅大法》,他以為張虛坤站在他的對立面,沒想到最后張虛坤悶不做聲,把地宗的絕學之一雷法傳授給了他!
張虛坤就不能明說嗎?
明明明說就不會有這么多誤會才對,偏偏謎語人。
現在這個白曉生也是這樣。
在天牢關了二十年,怎么忍耐下去的?
為了算計李在淵?
算計李在淵又是為了什么?
教老爹玄天歸涅大法,從而讓老爹破而后立恢復修為,看起來是好人的舉動,可卻給人一種包藏禍心的感覺。
而之前白曉生站在王府大門前,他和老爹以為白曉生不裝了,攤牌了,要對他和老爹出手了。
沒想到白曉生依舊在裝,依舊在故弄玄虛,依舊在謎語人。
什么都不說,什么還不讓問。
還說什么想要知道更多就要往上走,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就得看下去?
這些舉動太不合常理了,白曉生這些術士究竟要干嘛?
“走下去。”趙霆嘯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將力量握在手中,以不變應萬變!
只要力量足夠,將來天傾海覆都不怕。”
“回家。”趙無疆深吸口氣,將心中雜亂的思緒壓下,看向王府大門。
王府大門楹聯換了一幅新的,也許是李在淵為王府沉冤昭雪之后,就派人貼了幅新的這里。
朱紅的楹聯,濃黑的墨漬,卻擋不住整座王府籠罩的那一抹蒼白之色。
似乎知道趙無疆的想法,大黃自告奮勇,沖上去撞擊王府大門。
可是再也沒有人從里面將大門打開了。
趙無疆上前,推開王府大門,吱呀聲響起,有一種空曠寂寥的感覺。
“差點人氣。”趙霆嘯眸子也有些紅潤,看著王府內的一切,物是人非,早已不是當初。
“爹,要人還不簡單?”趙無疆單手摟起大黃,指向城外:
“我這就開始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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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鎮北軍內,百無聊賴蹲在地上玩雪的阿青不知道拿樹枝在戳什么,突然秀眉一挑,悶悶不樂的臉頰露出笑意:
“趙無疆讓我們去王府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