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梟想，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他甚至冷到心臟開始萎縮抽搐。

周遭的空氣在一瞬間凝固，沉悶的寂靜，在兩人的周圍緩緩得升起來，房間里面的溫度似乎也在降低。

因為不僅僅商北梟的心臟。

就連花昭的身體都跟著一起顫抖。

商北梟眼神變得清冷。

只是眼尾暈染了一層濃厚的看不清原來膚色的赤紅色。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

商北梟心里想的是，天長地久。

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花昭的心里，在醞釀著如何分手。

花昭的眼睛帶著生理控制不住的濕潤，她緩慢的對上商北梟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似乎裹著濃重的長夜，也裹挾著外面肆意飛揚的白雪。

花昭的心疼到麻木。

她上前一步，故作灑脫的說道，“商先生，當時你給我隨手分手的權利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的可能性的概率，您說呢？”

商北梟忽然握住花昭的手腕，“花昭，你說過你愛我。”

他聲音嘶啞破碎。

好像……

再次被人拋棄一樣。

花昭不知曉商北梟的過往，但是這個“再”，真的可以品味出來。

花昭注視著商北梟的眼睛，輕聲說道，“我是說過愛你，但是不是因為愛情就可以在一起，比如您的四哥。”

商北梟咬牙切齒，“我不是四哥。”

花昭說道，“可是我比當年那個女人的身份還讓商家難以接受，商先生，您放過我吧。”

花昭淚流滿面。

當初和商少崢分開，花昭是知道了商少崢做的背叛過自己的事情，對于商少崢的愛意早已經在源源不斷的背叛和欺騙中消失殆盡。

那時候的分開只覺得是解脫。

但是現在。

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出任何問題，他們依舊相愛著對方，按照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來說，他們分明應該是處于熱戀期的情侶，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分手。

商北梟忽然自嘲的笑起來，“花昭，你從未相信過我，是嗎？”

花昭嘴巴里發苦。

她眼睛垂下。

不敢和男人對視。

商北梟眼球中盈滿了血色，破碎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從口中擠出來，“花昭，你真的很好。”

花昭心口不停的顫動。

就算是到現在，商北梟依舊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所有的情緒只是化成了一句你真的很好。

花昭睫毛不住的顫動著。

幾乎掩藏不住自己眼底深處的兵荒馬亂。

漆黑的夜空。

外面雪落下的聲音，堆砌起來。

沙沙作響。

還有四小只在雪地里歡快的跑來跑去的聲音。

愉悅又輕松。

本來。

一切都是溫暖而幸福的。

但是花昭親手打破了它。

就像是親手打破了自己的愛麗絲夢境，一個灰姑娘終于回到了現實，回到了禁錮住自己肉體和靈魂的小黑屋。

商北梟忽然握住花昭的小脖子。

幾乎帶著最終的瀕死感，重重的吻上花昭的唇瓣。

他將花昭按在柔軟的沙發上。

手掌心掠過花昭的衣擺。

他甚至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花昭。

花昭被橫放的瞬間。

眸子中包裹著的一層層的淚水，終于破土而出。

她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的在商北梟的臉頰上撫摸。

沁涼的指尖落在商北梟臉上的瞬間。

商北梟忽然如夢方醒。

他看著花昭被自己弄成現在這樣的姿態。

她卻沒有阻止。

商北梟的面色異常的蒼白。

他輕輕的給花昭穿好了衣服，他喉嚨里像是梗了一塊石頭，“花昭，是想彌補我嗎？”

一動不動的任由他采擷。

是想要在這一場無疾而終的感情中彌補？

還是想要給這段短暫而璀璨的感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商北梟不允許。

他知道，今天晚上，若是真的要了花昭，他們就真的……真的要說再見了。

商北梟給花昭穿好衣服。

他側目，不讓花昭自己猩紅的眼睛，“我讓趙叔準備車送你回去。”

頓了頓。

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應該是不想待在我這里了。”

花昭死死的握著拳頭。

她從牙縫之間，擠出一句謝謝。

商北梟還是控制不住的重新看向花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