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欽的葬禮辦的很簡單。
只有商家人辭行。
下葬那一天,商彤被人看管著,來送了商北欽最后一程。
等到商北欽入土為安后。
商彤就被帶走了。
臨走之前。
也沒忘記狠狠的瞪了花昭一眼。
安嵐一身黑,走到花昭身邊。
她這幾天眼睛都哭腫了。
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著花昭。
由衷的感激說道,“謝謝你,能讓商彤來送她爸爸的最后一程,真的謝謝你。”
花昭拍了拍安嵐的胳膊。
她輕聲說道,“二嫂不必客氣,二哥是商彤的親生父親,二哥也就只有商彤這么一個親生女兒在人世,送自己父親一程,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
安嵐平靜的流著淚,說道,“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花昭說到,“我也不能說過去事情都過去了,咱們都清楚,過去的事情是過不去的,但是我也沒有必要同你計較,二哥走了,你依舊是商家人,你想搬回來,也可以。”
安嵐不敢置信的看著花昭。
花昭微微一笑。
安嵐有些窘迫地說道,“沒想到你還能容得下我。”
花昭嘆息一聲,“都不容易,你也不容易。”
安嵐擦擦眼淚。
她哪里還有臉回去商家?
先不說她的女兒女婿做的那些事情,就是自己在外面養人的事情,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笑話死。
她搖搖頭。
輕聲說道,“我就不回去住了,我在外面還有一處房產,我就住那里。”
花昭說道,“您自己做得了您自己的主。”
說完。
她沖著安嵐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
她轉身就走了。
凌小西趕緊跟上去。
安嵐站在原地。
風吹過來。
一陣風在臉上掃過。
安嵐垂眸看著墓碑,輕聲呢喃說道,“是你嗎?你聽見了吧?我還是商家人,早知道這樣,當初爭什么爭啊!你在那邊看見少博了嗎,他還好吧……”
又是一陣風吹過。
安嵐看向旁邊的墳塋上面長出來的狗尾巴草。
隨風搖曳。
安嵐深吸一口氣,她說道,“老頭子,就到這里了,以后的路,我得一個人走了,你在天之靈,能不能保佑商彤趕緊迷途知返,好歹,我們也能相依為命啊。”
出去墓園。
花昭心里總覺得有點凄涼。
自從商北欽去鄉下養豬之后,商家其實就很少見到商北欽的身影了。
后面發生一系列的事情……
商北欽中風住院,之后就長久地住在了醫院中。
家里更是再也沒見過商北欽的影子。
但是。
商北欽死了。
這讓花昭好像產生了一種家里變得空蕩蕩的假象。
可是分明,商北欽也沒在老宅住。
大抵是一種感覺。
是生命逝去的空蕩。
不關乎關系的好壞,只是死亡來臨之后,被情緒提起來的錯覺,好似是一場漫長的伶仃。
凌小西好笑的看著花昭。
語氣輕松地說道,“你怎么還真情實感上了,我以為你在安嵐面前是裝的。”
花昭:“……”
凌小西繼續說道,“他們一家四口多陰啊,沒一個好東西,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一家人湊不齊一個好人。”
花昭抽出一張紙巾。
在眼角按了按。
凌小西從中央后視鏡看見這一幕,忽然忍不住笑起來,“怎么還哭上了?”
花昭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蠻難過的。”
凌小西說道,“你最近怎么那么多愁善感?”
花昭說,“沒有,我想到了以后我們也要死,我和商北梟會先死一個,我不知道我想早點死還是晚點死,我要是早死了,留商北梟一個人多可憐,我要是送走商北梟,留我一個人在這人世間也很可憐……”
凌小西嘴角輕微的抽了一下。